人在哪裡?
洛穢心裡焦急,衝進茅屋,看向每一個和駱嶼身形相似的少年,但都不是他。
“阿姐,你怎麼來了?”少年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洛穢連忙回頭。
駱嶼站在季斐身旁,身上穿著一身不合身的白衣,臉色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
洛穢見到人,猛然鬆一口氣,她將人拉到自己身後,神色不善看向季斐。
白枕、徐臨一慢一步進屋,也都護在洛穢身旁。
“小琦,你這是做什麼,你覺得我們會害他嗎?”季斐依舊是那個樣子,劍眉星目,嘴角噙笑,身上多了幾分桃花香。
“彆被他這副樣子蠱惑,我剛才在外麵打聽,他們這幾日可是為四十五個人施行異血術。”徐臨一躲在洛穢身後,縮著腦袋,手裡不知從哪裡拿來兩個石頭,轉個不停。
他不屑理會季斐,季斐正好相反,興致勃勃看著徐臨一,目光從上到下,停在他的左腳上,笑意更甚。
“阿姐,你這是做什麼?”駱嶼鬆開少女的手,笑道,“寒症已經被治好了,餘醫修說,過幾天,我就可以下山回家。”
駱嶼的話說完,屋內站著的五人,除了他和季斐,其它三人臉色更加沉重。
洛穢眼神快將季斐刺穿,她拉起駱嶼的手,衣衫滑下,露出男子纖細手腕上的黑線。
“這就是救人的法子?”洛穢質問季斐。
“我與你解釋,你也不一定聽得懂。”季斐走上前,還沒有靠近洛穢,就被臉色冷漠的白枕擋住,他也不惱怒,繼續解釋,“這是我們宗門的秘術,可是救人的好法子。”
“你看,你如今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嗎?”季斐語氣和善,但這話像一根刺紮在洛穢心裡。
她看向滿屋躺著的病患,既是告訴季斐,也是告訴他們:“人各有命,逆天而行,你們又是做的什麼好事!”
“我和師父從來都不信命。”季斐指著頭頂,眼中毫無對天道的尊敬,先前溫潤的少年消失,如今乖戾的少年才是他真正的麵目。
氣氛僵持不下。
最裡間響起女子微弱的咳嗽聲,季斐神色一變,四人隻看見揚起的門簾,人早已消失在眼前。
“是不是又難受了?”
“好啦,忍過幾天就沒事,彆哭了,像隻小花貓。”
季斐聲音更加溫和,低聲安慰裡間的女子。
洛穢隻感覺自己的心跳逐漸恢複正常,精力也不再流逝。她看向手腕的桃花印記,再看向傻笑的駱嶼,決定鋌而走險,直接找澤霖說清楚。
澤霖當下不知道異血術,隻要從他這裡切斷,不會有更多的人後期經受痛苦,至於寒症,辦法總比苦難多。
三人就在茅屋內等澤霖采藥回來,對於《全境史冊》上記載的這位醫修,他們三人都不了解。
上麵寥寥幾筆,甚至連澤霖的名字也沒有,將他塑造成異血術的源頭,青陽城覆滅的根源。
他有雙麵,仁善的一麵留給青陽城的百姓,恐怖的一麵卻留給無辜的妖族。
徐臨一起先還堅持站在屋內,後來聽著圍牆外人群鬨哄哄,人擠人,哭聲、咒罵聲一片,實在看不下去,自覺站在門口,幫忙排隊,避免混亂。
人自然是不可能放進來的,不能再讓更多人與妖族有牽扯,但百姓也不願離開。
徐臨一索性端條凳子,坐在門口,繼續他的老本行,講故事。
一個潦草的小乞丐居然能有聞所未聞的經曆,大家也不喧嘩,安心聽他吹牛,天南地彆北,聽得不亦說乎。
院外是抑揚頓挫的聲調,院內是一片寧靜。
躺著的病患大多才施異血術,無法適應血脈,還在昏睡。
季斐將桃花妖哄睡著,一人在屋內屋外曬藥、撿藥、分藥、陪藥。
洛穢立在門邊,沒有劍就抱著根竹條,看著白衣少年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駱嶼精神好時也會幫忙,現下在廚房熬藥。白枕去做飯,畢竟誰都不能不吃飯。
藥香飄在空中,白衣少年端著幾籠簸箕,手心被勒出數道紅痕,中間還有一些疤痕。
藥草的高度都快蓋過季斐頭頂,視線想必是沒有的。
他搖搖晃晃小步前進,剛要邁腳踩過門檻,忽而撞到屋門,藥草全滑向一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