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男人立刻像翻篇似的掃去陰霾變得燦爛起來,如同變了個人,“好,既然大小姐都讓步了,我也不能不識趣不是嗎?接下來聊點彆的,比如……”
大小姐翻身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翻了個白眼。
“彆不高興嘛,我說小真,你已經老大不小了,怎麼還不……”
“怎麼還不找個人嫁了。”
“我可沒這麼說。”
“你就是這麼想的。”
據說曾經舜氏掌門人也就是老董事長也就是她父親原打算將這位子傳給她,隻是在那場滅頂之災後,待她父親即將不久於人世時,被這叔侄倆篡了權。這一切看似與她有關又實則無關,她懶得管,她懶得摻和這家裡所有的事,她也懶得喚老董事長一聲父親。
哪有自己的父親在女兒剛生下來不久就狠心地將她改造,讓女兒從小到大幾乎所有時間都泡在實驗室裡,讓女兒受儘苦楚隻為他一點聲譽名望。
舜真是舜氏集團自經曆某個毀滅性打擊後真正正式的一代試驗品,老董事長痛定思痛決定先從自己人下手。但她並沒有完全變成個機器,也不再算是個完整的人,好似介於陰陽兩界之間,是一隻誰都嫌棄的小鬼。
她邊吃大量藥物苟活於世,邊嘗試著像正常人一樣交友念書,倒也習慣了自娛自樂。
“在你看來,我的意義就是隨便找個什麼人乖乖嫁了這一條路嗎?還是你已經有了什麼人選,能通過把我賣掉,以便幫你們的合作牽線搭橋?”
舜真不是沒有任何情感經曆,隻是在她曾一顆心孤注一擲後,發現並沒有人能捧住她沉甸甸的喜歡。她所偏好的人,沒有愛的權力,也沒有愛的能力,就像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不需要這些。我既是人,又不是人,還不如直接泯滅了我的心性,當個笨蛋傻子或者什麼隻會聽差的鐵皮架子來得實在。”
男人沉默。他木然地望著眼前晶瑩閃亮、鬱鬱寡歡的少女,少女的模樣與他二十多年前正值青春初見時一般無二。依稀還記得自己第一麵見到這姑娘就再也挪不開眼睛,可即使他們算是八竿子打不著、遠房得不能再遠房得遠房親戚,他父親、也就是舜真的遠方表叔,也不允許他多瞧她一眼。
他本是該忿忿不平再勇敢追愛的,但奈何他最讓他父親驕傲的地方就在於不敢怨言的順從,於是這麼多年的心意就此暗暗埋藏下,直到世事變遷,僅剩的一些兄妹情份也被消磨成一條暗流湧動的死河。
不過現在倒是好了,自從前些年一場外出遊曆,他見到了自認為更加難以忘懷的人。
“真讓人惡心。”遙遙在背後是這樣咒罵他的。
片刻,男人從若有所思中抽離,“……小真,你今年多大了?”
“你呢?你先說。”舜真收斂起愁容。
“我?我,過幾個月就三十七了。”
”不錯,”舜真輕輕挑眉,“我比你小兩歲。”
“可你看起來……”
“可我看起來還像個二十歲的小姑娘!”
舜真驟然興奮起來,她跑到茶幾旁,猛地關上燒水壺的加熱開關,又將刀扔到一旁,走到男人身邊。
“多少人都羨慕我,多好啊?三十多了還跟二十歲沒差哎!可實際上呢?我隻是恍惚中活了這麼久的……三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