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凜燭將阿盼的背包撿起,表情凝重地遞給他,“阿盼,你還好吧?”
“我隻是覺得,突然耳鳴,然後腦袋就開始一陣疼,暈暈乎乎的,我都感覺我要散架了!”
隻有紀凜燭安然無恙的事態形成了,她無措地站在原地,想著現下恐怕沒條件撬開他們的腦袋看看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
玄烈拍拍頭,表示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往裡再探探比較好。阿盼一門心思覺得這肯定是爆炸的餘波在作祟,恐怕是受了內傷。
“這什麼破比賽啊,根本就是把人耍著玩,也沒個什麼淘汰者播報之類的,也沒規定隻能用什麼武器,一會兒一個爆炸,還有地震!這是要殺我們還是玩我們啊,明顯就是在搞人心態嘛!”
四下無言,即使處境複雜,現在也不是打退堂鼓的時候。既然沒有退路,就隻能往前走。
三人收羅起一地的資料,又觀察研究了一番設備和藥水,並沒有什麼特彆的發現。
大廳左右各設有一道門,左邊的大門緊閉著,絲毫沒有空出一條縫,在原有的識彆屏基礎上,加設了一道指紋鎖。反觀右側的大門更像是被炮火轟開一般,門鎖有灼燒破壞的痕跡,半扇門大開著,半扇門歪斜著,已經掉下來了一半。
簡單嘗試後發現左邊門根本打不開,於是三人接著往右走。相比大廳來說,這右偏室更是淩亂得多。
能亮的燈隻剩下天花板中心的一小盞,剩餘燈管碎裂的碎裂、遺失的遺失。左手邊是一排不帶鎖的金屬櫃,空空如也,櫃下安置著低矮的殘破操作台,台麵上灰塵下是各類銳器鈍器的挫痕與時間太久已然無法清洗的液體痕跡。昏暗燈光下,隻見滿地的玻璃與金屬碎片,大小不一,邊角鋒利異常,上麵竟然還有著類似血跡的斑駁紅印。
場地中央有一架被鋼鐵廢料埋葬的金屬手術台,旁邊歪倒著幾台兼具不同功能的監測器,屏幕上的玻璃已經儘數碎掉,所連接的電線被擰斷。
地麵上灰塵厚薄不同,隱約得見雜亂的腳印,顯然這裡不止在初次災難發生後擁有人類活動,甚至近期依舊有痕跡,隻看得出來者數量並不多,帶走了許多東西,留下一地的廢料。
而近期的這些許腳印,大致隻指向一個地方,即角落裡安置著的、一上鎖的玻璃櫃台,櫃台格外乾淨,與這裡的陳飾顯得極具違和感。櫃內空蕩蕩的,唯有一個相片框。
這個“寶貝”是阿盼先發現的,他一個大嗓門叫了出來,把另外兩人嚇一大跳。“玄烈!這好像是你!這怎麼有你的照片啊!”
玄烈心中一悸,一個箭步衝上去扒在玻璃上往進探看。紀凜燭環顧了一圈,想著這片地方怎麼都不像有警報係統的樣子,於是從地上抓起一大塊鐵片,拍了拍讓玄烈後退,再一把穩準狠將那鐵片刺向櫃上玻璃。
玻璃破碎再儘數掉落形成清脆的響聲,紀凜燭將鐵片丟到一邊,又探手從破口中取出那張照片。
相框是木質的,連帶著泛黃的相紙,終於給這廢墟般的冰冷境況填上一筆暖色。
照片上約莫有十來個人排排站,但由於像素極差,隻能大約分得清男女。背景是一座陌生的建築,修得與現如今的舜氏集團大廈非常相像,看上去似乎是某個聚會結束後拍攝的紀念照。阿盼所叫嚷的“玄烈”站在人群最後一排的中心,乍一看倒真是像極了,與現在的他神態一般無二,隻是比他更自然。
所謂“自然”,就是更像一個人類。
照片中的“玄烈”身穿黑色製服,咧嘴笑得開心,身旁站著一位同樣擁有燦爛笑容的姑娘。姑娘黑色披肩長發,麵容嬌俏,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有點麵熟,身穿白色實驗服。兩人靠的很近,姑娘的肩膀邊似乎還有“玄烈”比的剪刀手,極其親密。
本以為是什麼湊巧的撞臉怪,但紀凜燭在看到照片的瞬間確實也不自控地忽然怔住。拋去一絲絲怪異、不和諧的地方,眼前的人影與身邊的玄烈相重合,再和塵封的記憶一齊重疊,虛幻中,紀凜燭心跳加速。
果然,這照片的出現進一步印證了她的猜測。
究竟這個玄烈與她記憶中的那張麵孔是否所屬同一?可是為什麼他們有相似的臉卻沒有一致的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