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看到玄烈欲言又止,楊寧轉念想著或許玄烈有什麼想法要偷偷告知,於是站出來幫玄烈打破僵局,“玄烈早就說他膝蓋疼,一會我給他做個全麵檢查,阿盼你先回去,等玄烈檢查完我來叫你檢查。”
看不清楊寧是否給阿盼遞了個眼神,阿盼本該要發作,此刻竟乖乖轉身離去了,玄烈鬆了口氣。
他並非要對楊寧全盤托出,反而是害怕阿盼管不住嘴,才將他支開。就算他知道總有一天楊寧會什麼都知道,或者已經實時在後台監控到了他們的一舉一動,但至少從他口中道出的時機不是現在。
地下室發生的事情他曆曆在目,包括當他興致衝衝拿到碎片要給紀凜燭看時,無意中聽到林老師與紀凜燭秘密對話的殘音。
他無比堅信自己沒有聽錯,林老師說要:
提防楊寧。
楊寧如今的地位已是能夠獨自擁有一間辦公室的程度。辦公室落在大樓一角,窗明幾淨,兩麵大落地窗無比敞亮,使人心曠神怡。粗糙紋理地毯下的金屬地板竟然詭異地呈現出木頭紋路,木桌與鐵椅顯然並不配套,頭頂的藤編吊燈下竟是一金屬植物工藝品,略有種多個矛盾文化相衝突的變異感。
楊寧似乎格外中意布藝掛畫,並用此來將整個房間分割成兩部分。布簾的一邊是生活氣,另一邊是金屬手術台及亂七八糟各種儀器。簡直是極與極。
“來,玄烈,你的胳膊還疼嗎?”楊寧倒了杯水。
“不疼。”儘管玄烈這樣說,但當他注意力放在之前在地下室受傷的手臂上時,還是難免感受到了那陣隱隱的脹痛。
“不疼就好,那,咱們是先講故事還是先檢查?”楊寧靠在手術台邊,臉被硬光分割成完全的黑白兩模樣,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講故事。”
“好!那咱們坐著聊。”
玄烈從未感受過和他楊叔對話這樣緊張。不等楊寧詢問,他率先搶過話頭,“楊叔,二十年前你就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嗎?”
楊寧似乎並不意外,“對。我十四歲的時候不喜歡上學,就喜歡研究這些,後來師父收我為徒,把我帶到這裡學習……哎呀,一晃就二十五年了吧……”
“二十年前,永璃島災難的時候,你就已經在這了?”
楊寧淡泊一笑,“對。”
“我想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楊寧沒有說話,隻是凝視著玄烈,半晌才開口,“玄烈。”
“嗯?”
“為什麼想起來問這個?”
玄烈心裡一顫,想到自己或許過於直白著急了,應該再想想,周旋後再開口。
“好奇。”
楊寧笑了,將臉上皺紋擠得明顯,笑得張揚,好像真正鬆懈的樣子,“難得啊,玄烈也有好奇的時候?”
但玄烈並沒有笑,他不知道是否該繼續信任這個他信任了二十年的楊叔,也不知道楊叔是否會把真相毫無保留地托付給他。他腦袋一團亂麻,好像真實突然無比的遠,被一層名為虛偽的雲霧籠罩著。
“好啊,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