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微風四起,遠方樹林搖蕩,隱約間聽得到樹枝樹葉妖嬈起舞的“唰唰”聲。
每個人總歸會死的。
玄烈嘴輕張又闔,沒說出這句話。
“玄烈,要是我死了,你怎麼辦?”
風把紀凜燭細若遊絲的話語清楚地吹送到玄烈耳邊,如同在他心裡響了一道暴雷。
你不能死,我不會讓你死。
盯著那雙溫柔和緩沉寂深邃的雙眸,玄烈沒說出口。
“我會想你。”玄烈慢悠悠地說。
身後廳內愈漸嘈雜,仿佛來客越來越多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場中環繞,酒杯碰撞激蕩出悅耳的“叮當”聲。
“在遇見你之前,我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如果你……等任務完成,我就要繼續做這個準備了。”
玄烈補充道。
在沉默的空當裡,玄烈餘光瞟到一個板正的身影。
一轉頭,身著深紅絲絨西服的炬灼正站在大門旁看向他們。這時的他眼神裡已沒有之前那樣的敵意,更多是複雜。
“他的眼睛裡有幾分愧疚,玄烈,你看出來了嗎?”
紀凜燭不知何時也轉過身來。仿佛就是紀凜燭的轉身,給了炬灼一個默許的意味,炬灼開始邁著遲鈍的步子猶豫地走來。
玄烈看了眼來往盛裝出席的人們,“這裡不是打架的地方。”
可炬灼眼神鮮亮,“我不是來打架的。”
“你已經被修好了?”紀凜燭問。
炬灼點點頭,“說實話,以你們目前的功力不太能傷得了我,之前是我輕敵了。”
“如果你來是想說這個,那恕我們不奉陪。”說著,玄烈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
炬灼身上帶著些許奇特的茉莉花香,這是當他伸手要攔玄烈時,玄烈嗅到的。
意識到不太對的玄烈警覺地推開炬灼的手,誰知炬灼卻放鬆大笑,笑得胸口和肩膀一顫一顫。成為炬灼的他,遠比把炬衍和灼琛單另出來任何一隻都要更壯實魁梧,和伏策有的一拚。
“果然,果然。”
炬灼嘴裡嘟囔著奇怪的話,緊接著香味更加濃鬱起來,隱約間甚至得見茶香氣。
“什麼意思。”
玄烈咬緊牙關努力保持清醒不要陷在這清新的芬芳中。
炬灼漸漸收斂起笑,目光真誠熱切,“灼琛看人是比我準一些,玄烈,如果沒有指令,在你完全有能力同我對戰那一天之前,我不會再傷害你。”
“你是在諷刺我,還是在同情我?”玄烈冷漠地問。
“我沒有,”炬灼不再笑,“我真心希望這一天儘早到來。”
“喂!二合一!離他們遠點!”
大老遠就聽到炳燦的嗬斥出現,直到半分鐘後才得見他和緋籬的身影。
“我看你是又欠揍了!上次我不在……”
“緋籬,你背叛潼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