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的思緒被打斷。原先他是想問的,但現在,他覺得自己仿佛有一點理解舜真了。
“因為,一些犧牲是必要的?”玄烈問。
舜真滿意地揚起嘴角,“變聰明了。”
“剩下的士兵,我們也要去看一遍嗎?”
“不用了。”舜真一個響指,福戒閃動的粉光褪去,燦白聖光再次籠罩這裡,“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玄烈凝視著舜真,“我問了你就會實話實話嗎?”
舜真聳聳肩,“那要看你問什麼問題了。”
像是適應了場上的冷氣,玄烈不再覺得周身寒涼,行動也不那麼僵了。
“你和第一戰備很熟嗎?”玄烈道。
“算是吧。”舜真回答道。
“那你……你們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舜真覺得這問題十分好玩,“……朋友吧。你這個問題好奇怪。”
“因為我總覺得……”
麵對一隻隻寂如石雕的士兵,玄烈有種錯覺,就好像他也是他們其中一員,也長久被封存在這裡,像個木頭。
“我好像不隻是失憶了那麼簡單。”
舜真噗嗤笑了,“所以啊,當初你問我的問題,我沒說謊。”
雖然沒說謊但也沒說什麼有用的啊。
玄烈淡淡看了舜真一眼,胸腔裡鬱悶地要命。
“我一直有個記憶,”玄烈緩緩地說,“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在地下室裡,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什麼人?”舜真問。
“我不知道。我就躺在那,她和我說……”
“說什麼?”舜真接著問。
對玄烈來說,這是很遙遠的事了,幾乎比二十年前還遙遠。可他能萬分肯定的是,這絕對是他的記憶,而不是那位第一戰備的。
可惜那時他係統還未成型,懵懂與朦朧中,他能記得這麼一件事就不錯了,更彆說地下室幾層幾號第幾個隔間。現在他連女人的臉、女人的發型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除了那句……
“……這些孩子之中,我最喜歡你。”
這些孩子是指哪些?孩子是什麼意思,是人還是處在初級研發階段的未成體?
既然他就是第一戰備,那麼那時為什麼回以“孩子”來稱呼他?
他隻想著那女人的眼睛很眼熟,在哪見過卻也想不起來了,後麵幾次三番被她拯救於危難時,也依舊不湊巧的沒能記住她的樣子。
如果她是人類的話,這麼多年不變是不可能的。如果她也是機器人呢?那她不在舜氏又在哪?難道隱姓埋名藏在普通人中了?
玄烈忽地想起潼霜臉上的那個麵紗,很像,特彆像。
“說啊,她說什麼了?”舜真接著問。
玄烈眼睛空洞地眨了眨,脖子像故障了一樣扭轉困難。他打算隱瞞,像這些人類一樣說話隻說一半。
“我不記得了,”玄烈回答,“但是,我當時為什麼會在地下室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