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的路上,張柏有些坐立難安。
直到坐在風戊曄的房間,手裡端著一杯白開水,他才緩解了幾分緊張。
“說吧,小石貓是誰雕刻的”
葉蓁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黛眉輕蹙,她覺得自己有空要種些靈茶了。
張柏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風戊曄被他這樣的態度給弄急了。
“張柏,你應該把事情真相如實說出來,我們葉總是個好人,隻要你說的是真的,她一定不會趕你走,不僅如此,也會給你一份工作!”
聞言,葉蓁挑眉,她是個好人?
風戊曄從哪裡得來的結論,她可從來不是個好人。
做事情都隻做對自己有利的,即便是陳魄苦苦哀求她也心如鐵石,在對方拿出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為代價,求她出手時,她才施恩般同意。
這樣的她,居然被認為是個好人?
葉蓁隻覺得有些好笑。
但風戊曄的話卻像是給張柏吃了一顆定心丸,他便把事情始末徐徐道來。
張柏祖上曾有一位正兒八經的雕刻大師,他手藝之精湛,就連皇帝都讚不絕口,提拔他做了禦用雕刻師,據說還曾雕刻過皇帝的玉璽,可見他的厲害。
那雕刻大師有著自己獨門的雕刻技巧,就這樣一代傳了一代。
但時間流逝,還是有不少手藝泯滅在曆史的長河中。
到了張柏父親那一代,就基本已經凋零了。
沒辦法,雕刻這門手藝已經吃不上飯了,張柏父親隻能在村裡買了塊地,把雕刻大師的家族變成了種田的貧農。
張柏長大後不甘於此,想要重新發揚家族的榮耀,但事實是殘酷的。
他在雕刻一道根本沒有半點天分,不論是從力度還是刻畫上,都不擅長。
就在他即將放棄時,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天大的驚喜。
雖然他沒有天分,但是他的妹妹張繡,居然有著絕頂的雕刻技巧。
經過張繡雕刻出來的東西,都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剛開始她還是用木頭試手,木雕做的也是極好,後來就用石頭,技巧越發純熟精湛。
就在他以為張家雕刻要重出江湖時,一個噩耗傳來,張繡病了。
是的,她生了重病,治療的費用幾乎拖垮了整個家。
張柏的父親為了救張繡,到工地搬磚,抬水泥,各種臟活累活都接,本就不康健的身體每況愈下,最後還是累倒了,沒挨過去年的春節。
家裡所有的重擔全都壓在了張柏的肩上,母親每天以淚洗麵,妹妹得知父親是為了給自己治病才累死的,當即就想用刀摸了脖子跟著去。
要不是張柏阻止,恐怕他的妹妹也要沒了。
作為一個哥哥,一個家庭的頂梁柱,他找工作養活家裡,責無旁貸。
但事實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來到仰光市,才知道城裡生活的艱難,住在簡陋的棚戶區,每天啃著饅頭出門去找工作。
大城市壓力大,這句話沒錯。
他身體並沒有彆人那麼健壯,就連工地都不要他。
而他又沒什麼正經的文憑,一時之間隻覺得全世界都充滿了惡意。
思來想去,他還是拿了妹妹張繡雕刻的東西,想要到玉石店麵去當個雕刻師傅,他想的很好,可以先進到店裡,再跟著師傅學習。
但現在的公司,要的不是高學曆,就是有工作經驗的。
張柏這種毫無根基,且沒有天分,又欺騙了老板的,自然容不下。
即便他有努力向上的心思,但沒有實力,沒人會用。
找不到工作,賺不到錢,妹妹的病更重了,他很絕望,不知怎麼辦才好。
知道仰光市的賭石盛宴要開始了,本想找個陌生麵孔再去應聘的,但事實還是那麼讓人失望,消息和底細都傳開了,沒人肯用他。
如果今天沒有葉蓁,恐怕他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所以,這小石貓,是你的妹妹,張繡雕刻的?”
風戊曄仔細瞧了瞧雕刻的貓,就算是以他這個浸淫玉石圈多年的人來看,這貓雕刻的也極好,甚至是比一些資曆十多年的老師傅都不差多少。
張柏點了點頭,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事實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