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婆，如何？”
看著花婆婆放下手中的湯匙，文景聿問道。
這時，花婆婆才反應過來，不禁坐直了身體，麵上微有尷尬。
“這湯，入口甘甜，帶著淡淡的香，吞入腹中，有熱流湧動，久久不動的修為真的開始波動了，這湯，果然有效！”
也不知道是為了岔開話題還是真的有效，花萼表情凝重道。
聞言，文景聿眸子看向葉蓁，眼神複雜，說不出是什麼。
然而葉蓁卻充耳不聞，一直看著花萼。
倏然，一陣氣流波動開來！
葉蓁和文景聿都是修者，不用感應都知道這陣波動來自於花婆婆。
“這…這是要晉階了？”
看去時，花萼已經眼眸微閉，擺出了五心向天的姿勢，容納天地靈氣。
文景聿起身，來到了門口，遠離了正在晉階的花婆婆。
修者晉階不容旁人在側，他和葉蓁隻需護法即可。
修為越高，晉階時的動靜越大。
如此刻的花萼，她周圍的靈氣激蕩很強，將屋子裡的東西掀飛。
“葉蓁，若我現在邀請你成為我文莊拍賣行的客卿，你可願意？”
注視著正在晉階的花婆婆，文景聿回眸對葉蓁鄭重問道。
“我不願意”
根本沒有細想，葉蓁就正視著文景聿的眼睛，冷淡道。
她會帶著“一品香”前來，是因為承諾，也是情勢所迫，但文莊拍賣行曾以侮辱性質拍賣萊格，這一點不論多久，她都不會不計前嫌。
在饕鬄大陸時，萊格於她是朋友。
在華夏世界，萊格是她的親人，乃至她心上人的忠實下屬。
萊格會來到這裡，也間接是因為她。
聽到葉蓁的拒絕，文景聿倒是絲毫都不意外。
“你要知道，今日花婆婆成功晉階的消息若傳出去，彆說仰光市，就是全世界的修者都會為你而震驚，悠閒的生活你怕是享受不到了”
文景聿雙手負於身後，滿麵冰冷。
這些話絕不是危言聳聽。
葉蓁垂下眼睫，在眼簾下投下一片陰影。
驀地，她輕笑出聲。
她的笑充滿了淡漠，帶著些許諷刺，映著那雙熠熠生輝的墨瞳，如盛放在雪山之巔的一株墨蓮，遺世而獨立。
葉蓁回身，淡淡的一句話將文景聿震在原地。
“我既做了，就不懼怕，你以為我能讓修者晉階就沒有彆的手段？誰若想死大可找過來，左不過兩敗俱傷你死我亡罷了，何懼之有？”
說這話時，葉蓁的表情很冷很冷。
她當初做了就不會後悔。
死亡的確可怕，但她也不是沒死過，就算不能再次重生，她也無所畏懼。
“你…為了一隻素昧平生的精靈，值得？”
文景聿被葉蓁的態度震撼了，他不明白，不過是一隻稀有物種而已，為什麼葉蓁會為了他而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舉措，說出如此震撼人心的話？
在他看來，精靈是文莊拍賣行發現的，俗世中人根本不可能見過。
“沒有值不值得，隻有應不應該，想做就做了”
葉蓁修的是淡之道，本就是順應心意而為。
可就是她這種無所謂地態度，竟讓文景聿心臟微跳。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羨慕起了那隻精靈。
就在兩人說話的空檔，花婆婆的晉階也達到了尾聲。
隨著一道白色光柱衝天而起，瞬息消散，花婆婆周身的氣息變得更強了。
“成功了！”
文景聿眼眸微眯，情緒大動。
待光柱徹底消失，花婆婆也睜開了美眸。
此刻的她乃是八品上階修為，隻用再晉升一階，就可以踏入九品，壽元增進百年！
渾身力量的感覺讓她感到非常舒適。
今日之前的她外表年輕，但內裡已老態龍鐘，如今成功晉階，如被清泉滋養的幼苗，其中好處難以言表。
花婆婆起身，徑直來到葉蓁麵前。
“小姑娘，你有如此手段，的確不需要和我學習調香之術，此次我能成功晉階全是因你所為，日後如果有什麼難處，儘管和我說！”
花萼並非歹人，也沒有想過囚禁葉蓁。
對於麵前這個氣質平淡如水的女孩子，她是真的很喜歡。
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預感。
日後的華夏，葉蓁將大放光彩，到時，即便是她，可能都需要與其攀附。
“‘一品香’隻是我拍下精靈的酬勞，若說感謝，前輩應該感謝的是文少主，我們之間隻算是銀貨兩訖”
聽到花婆婆的話，葉蓁緩緩搖頭，並沒有承下人情。
她所言不假，真正讓花萼晉階的是文景聿，而不是她。
試問，如果文景聿不拿出“一品香”給花婆婆，而是自己服用，她又如何？
“小聿我自會感謝，但於你，我同樣感激，經此一事，你的生活恐怕不會平靜，我身為五聖之一，說出的話總會管些用”
花婆婆笑著拍了拍葉蓁的肩膀，感激之情濃重。
說起後麵的話，底氣很足。
以往的她壽元將儘也在華夏修者界地位很高，如今成功晉階，想要保下一個人也不是多麼為難之事，哪怕這個人是葉蓁。
讓人成功晉階的確很誘惑，但和五聖為敵則是不理智了。
聞言，葉蓁眸子微動。
的確，她不怕麻煩，卻討厭麻煩。
花萼這話並不是單純的感激，也是為了與她扯上關係，她明白。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需要花萼壓下這件事。
“感謝前輩出手之情”
是和對她有好感的五聖扯上關係差，還是被眾多修者圍堵差？
孰輕孰重，兩相對比下，葉蓁自然會選擇前者。
“哈哈哈，好，好！”
見葉蓁承了自己的情，花萼顯得很高興。
“既然已經證明我的報酬，那我也該離開了”
葉蓁抬頭望了望天，粗略地估算了時間。
現在接近晌午，她並不想留在文莊拍賣行吃午飯。
“好，我送你出去”
文景聿看了花婆婆一眼，見她點頭，這才說道。
花婆婆剛剛晉階，需要打坐沉澱，她也沒時間和葉蓁敘舊吃飯了。
“小姑娘，你可以經常到文莊拍賣行來找我，即便不能做我的傳人，但和我學幾手調香之術也不妨礙什麼，就當是興趣，如何？”
即將離開時，花婆婆又忍不住道。
說實話，她活了數百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嗅覺和天賦如此之好的人，愛才之心收攏不住，哪怕不作為傳人和弟子，隻是教導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