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知道你是葉蓁,還看到紀家的公子帶你進了彆墅”
姚遠調侃著摸了摸頭,卻沒有惡意。
她也能看得出,麵前的女孩子姿態隨意而淡然,清透的眸子如星空般寧靜而悠遠,一看就不是會貼著富豪向上攀爬的菟絲花。
“我葉姐姐可是有男朋友的人,那家夥頂多算個朋友吧”
農櫻很快給司繆大神正了名分,想了想紀飛的所作所為,也略有些認可。
就在這時,姚遠的手機響了。
“什麼?那些人又來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回家?是跟著你回來的吧?我都都搬了多少次了,我拜托你,也為我想想好不好!”
接起電話,姚遠臉上有些難看。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讓她麵色發白,緊緊捏起了拳頭,好像十分氣憤。
農櫻側過臉看了看一臉淡然的葉蓁,再看看恨不得把電話那頭的人打一頓的姚遠,縮了縮脖子,果然被葉姐姐看上的人都不太正常。
“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
姚遠掛斷電話,急匆匆地拿起自己的廚具。
葉蓁很冷靜地從她手中拿過手機,把自己的號碼和農櫻的號碼都錄入進去,因為她大多數時間手機處於無信號狀態,有備無患。
“我的電話和農櫻的電話”
看著遞回到麵前的手機,姚遠微怔,旋即接下,認真點了點頭。
“謝謝”
隨著這聲很輕的道謝,姚遠抱著廚具跑出了很遠。
農櫻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好了,我們先回去吧”
葉蓁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了。
“好”
兩人打了車回到海藍郡。
紀飛的媽媽胡青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決定了之後傍晚就搭飛機回了京城。
來接機的是胡家的管家,也是從小看著胡青長大的張伯。
“小姐,回來就好啊”
看到胡青,管家臉上就笑開了花。
自從她嫁到海城去,就很少會回來了。
“張伯,最近身體還好吧?”
胡青看到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一時間也有些感慨。
她確實已經很少回京城了,也隻有過春節會來轉轉,本想讓父親跟她一起到海城去生活,卻被拒絕了,說是老一輩不願意搬來搬去的,念舊。
“身體啊好著呢!”
張伯笑著應了,開車一路向胡家而去。
雖然是從權力中心退下來的,但胡家底蘊不淺,坐落在一個範華的莊園中。
胡青剛下車,就看到站在門口迎接她的父親。
“爸,天這麼冷,出來乾嘛!走走,咱們快進去!”
胡青皺眉,攙扶著父親進了門。
“你這丫頭,怎麼好好想著回來看我這老頭子了!”
雖然上了年紀,但胡老還是精神健碩,吹胡子瞪眼的。
“我這不是想爸爸了,不過看您這勁頭,看來是過得不錯哦”
胡青笑眯眯地調笑著父親,做兒女的,隻到長輩身體健康就夠了。
“行了,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兒!”
胡老斜眼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壓根不信。
“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玉容,我也好久沒見過她了”
抿了抿唇,胡青還是說出了這次回來的目的。
她知道葉家和冷家都處於風暴的中心,外人看似光榮,其實內裡的苦難也唯有他們自己才清楚,但她沒辦法不回來。
聽到她的話,胡老皺起了眉。
“你還是打消這念頭吧,葉家最近出了些事,你怕是進不去他們家的門”
看著滿臉心事的女兒,胡老還是給她潑了一瓢冷水。
“出了事?什麼事?”
胡青有些不解,依葉家現在的權勢,能有什麼事。
現在已經不是多年之前的發展期,隻要葉家有葉流華,就不會倒。
“誒,跟我來”
胡老歎了口氣,帶著胡青上樓去了書房。
有些話不能說的那麼明白,以防隔牆有耳啊。
“爸,到底是什麼事?”
胡青有些著急了。
既然是流傳在上流圈子中的事,那應該就不會是小事。
她不想消息還沒傳給冷玉蓉,就又出了新的變故。
“葉家的女兒不見了”
胡老聲音有些凝重地說道。
葉承歡是連接葉家和冷家的孩子,一旦出了什麼事,那都是極其嚴重的,更彆提失蹤了那麼久,一直聯係不到。
“什麼?就是那個當年從孤兒院找回來的孩子不見了?”
胡青驚呼一聲,有些不敢置信。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
“嗯,就是那孩子,聽說是出門曆練,你也知道葉家和修者聯盟接觸的事,為了能更有把握被收為弟子,就帶著人出去曆練了,這一曆練就沒了消息”
胡老搖頭說著,偏偏是在這個緊要關頭。
“爸,這事情已經傳開了?”
胡青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隻是我們這幾個老家夥知道,具體還不太清楚”
這些上了年紀的領導人都是老狐狸一樣,什麼消息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爸,不瞞你說,我這次回來要見玉容,也是和那個孩子有關”
胡青皺眉,她也不知道那孩子消失的是好,還是不好。
“怎麼,你知道那孩子的消息?”
聞言,胡老瞬間站了起來,和那孩子有關的可都不是小事。
這幾乎關係著風暴的爆發點,他並不希望胡青牽扯進去。
“不是,爸,當年的事情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那個孩子是在孤兒院中找到的,就昨天我見到了一個和玉容長得很相似的孩子,也在海城,當年她出事也是在海城小鎮,這之間難道不是有什麼關聯嗎?我總覺得是個大陰謀!”
胡青踱著步子,語氣有些焦躁不安。
她隻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幸福,卻沒想到她那樣一個詩畫般的女子,卻命運多舛,有時候她都慶幸自己嫁的是商人,而不是權門中人。
聽到她的話,胡老麵色瞬間變了。
“胡青,這話可不能亂說!”
不管那孩子是真是假,她已經在葉家生活多年,如今還要被修者聯盟收成弟子,已經不再是個簡單的孤女,而且冷葉兩家絕不會忍了這口氣。
那孩子是假的還好,若是真的,那輿論的風暴就會直指消息發布者。
國家和修者聯盟相輔相成,他也曾和後者接觸過,裡麵都是些非常護短且蠻不講理的老頭子,仗著超脫於普通人,言辭間總是要高人一等的。
“爸,有些話我必須和玉容說,你要幫我!”
胡青抿唇,她不想讓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
那個找回來的孩子,是真孩子還是假孩子都沒關係,她現在想做的就是見見冷玉蓉,那個已經多年未見的好友,這是她回來的最大的目的。
看著胡青堅定的麵容,胡老歎了口氣。
他什麼都沒說,背著手離開了書房。
胡青有些內疚地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她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第二天,胡家的車子就開進了軍區大院。
胡老打著拜訪葉老的幌子,帶著胡青進了葉家。
“老胡,怎麼想著到我這兒來了!”
葉老是個精神爍爍的老者,看上去非常睿智。
隻是也不知是不是最近的煩心事太多,導致麵上有些許疲憊之色。
對於胡老的到來,他還是感到有些詫異的。
當年發生那些事,胡家就慢慢離開了權力的中心,和他們這些老友也漸漸不再聯係,隻是偶爾打個電話問候一聲而已。
今天這麼突兀的來訪,還真是多年來的首次。
“還不是我家這丫頭,想著來拜訪你,順便見見玉容,你也知道這兩個孩子從小關係就親近,耐不住她軟磨硬泡,這不,我就厚著臉皮來討一杯茶喝!”
胡老哈哈大笑,有些無奈地看向身後的胡青。
“老爺子,我看您這身體是越來越好了!”
胡青上前,笑容滿麵的和葉老問好。
“是青丫頭啊!你這一嫁人就再也見不到影兒了,現在舍得回來了?”
葉老也是從小看著胡青長大的,雖然多年未見,卻也不覺得陌生。
明明當年是個小丫頭,一轉眼都這麼大了,真是滄海桑田。
“哪裡,這不就回來了!老爺子,我想見見玉容”
在葉老麵前,胡青就像個孩子。
她也沒拐彎抹角,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當年發生那樣的事,冷玉蓉成了植物人,自此之後葉流華就把她整個保護起來,生怕外人接近一步就再出什麼不可控製的事情一樣。
她當時也是年輕氣盛,被拒絕後就再也沒來過。
而且葉流華那人看著也著實可怕,這些年更是冷的像個冰做的人。
很快,胡青就知道了什麼叫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剛說完,門外就響起了堅硬的腳步聲,仿佛重錘般,給人巨大的壓力。
來人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就像是踩在人的心上。
“父親,胡老”
葉流華對著胡老點了點頭,表示敬重。
儘管過去了十多年,但他的樣子也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一襲軍裝,肩上的肩章晃得人眼花。
葉流華臉上線條很硬朗,長得很好看,可是他渾身鐵血的氣息讓人有些害怕,那濃濃的陰鬱和冰冷,仿佛看一眼就能把人凍結。
胡青暗自撇嘴,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副德性。
“流華,青丫頭想見見玉容”
葉老看了看胡青,說道。
對於自己這個兒子,他還是很滿意的。
多年前,如果不是他以鐵血手腕力挽狂瀾,也沒有現在的葉家。
就是這樣一個兒子,對待感情卻從未改變過,有時候固執的讓人害怕。
彆說是外人,就是他這個父親,有時候要見見兒媳婦都需要經過這個兒子的批準,可見他對妻子保護的有多麼嚴密。
不過這些年玉容的身體好了些,他也不再那麼謹慎了。
聞言,葉流華冷淡地掃了胡青一眼。
“這次你總要讓我見見玉容了吧?”
看他不說話,胡青語氣有些著急。
這臭小子,小時候就不討喜,長大之後更讓人討厭了。
“我帶你去”
葉流華並沒有拒絕,而是冷著聲音說道。
聽到他答應,胡青緩緩鬆了口氣。
對著胡老和葉老點了點頭,葉流華就向後院走去。
胡青趕忙跟了上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葉流華這人,心思轉變太快,讓人摸不著頭腦,還是小心點為好。
葉家後院很大,繞過花園,就來到一棟安靜的小樓。
這樓和整個葉家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樓下都是玻璃花房,栽種著並不名貴的小雛菊,星星點點看上去極為漂亮。
見此,胡青挑眉掃了一眼葉流華的背影。
這人,雖然性格很糟糕,但是對玉容還是不錯的。
小雛菊,是冷玉蓉最喜歡的花。
站在樓下,葉流華眸光微暗。
他隻是抬頭看了看二樓主臥的方向,並沒有上去。
“你自己去”
說完,就踩著軍靴離開了這裡,整個人冷淡到極點。
胡青雖然疑惑,卻也不在意。
她推門進去。
這小樓和外麵的景色一樣,安靜地讓人沉迷。
裡麵沒有很多傭人,隻有一個她所熟悉的嬸子劉嬸。
劉嬸是冷玉蓉母親當年的陪嫁,從小就照顧著她,自從冷玉蓉嫁到葉家後,也跟著過來,要說起來,感情自然是極深的。
胡青小時候也經常到冷家去玩,對劉嬸也頗為熟悉。
“劉嬸!”
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劉嬸,胡青聲音有些激動。
她也好多年沒見過劉嬸了,這種感覺還真是讓人想失聲痛哭。
聽到呼喊,劉嬸轉回頭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胡青。
“你你是青小姐!”
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劉嬸記憶中還是有胡青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沒想到當年的孩子,現在也長這麼大了。
“誒!劉嬸!”
胡青眼眶有些泛紅,她上前兩步,抓住了劉嬸的手。
沒想到多年後相遇,會是這樣一幅場景。
“好,好啊,真好!”
劉嬸有些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勁兒地說著好。
她看了看胡青,還和小時候一樣漂亮,臉上笑容更慈和。
“劉嬸,玉容呢?”
擦了擦眼角的淚,胡青眼神略有些忐忑地問道。
多年未見,她也不知道自己那好友現在變成了什麼模樣。
“小姐在樓上呢!在樓上!青小姐來的正是時候,她見了你,不知道該有多高興!走,今天就留在這兒,你們啊,好好敘敘舊!”
劉嬸說著,就拉上胡青的手,向樓上走去。
她眼睛有些亮,這麼多年了,曾經小姐的手帕交都散了,真是好不容易能見到一個,有人惦記總歸是好的。
二樓隻有一個房間,空蕩蕩,靜悄悄的。
劉嬸推開門,聲音中帶著些喜氣:
“小姐,你快看看誰來看你了!”
胡青這時也看到了房間內的身影,她坐在輪椅上,看著落地窗外大片大片的小雛菊,消瘦的背影孤獨而寂寥,看著就讓人心疼。
胡青的眼淚瞬間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而聽到劉嬸的話,那人也轉回頭來。
她有著一張漂亮卻病態的臉,歲月並沒有掩蓋她的美麗,青絲如瀑,氣質典雅,隻是眉宇間總是帶著愁思,好像有萬般愁苦之事。
冷玉蓉一眼就看到了胡青,她正奔潰地大哭,像個孩子。
看著這樣的她,冷玉蓉笑了,笑著笑著卻也落下了淚。
“小青蛇,哭哭唧唧的可不像你!”
有些費力地把輪椅推動,麵向胡青。
冷玉蓉聲音帶著些許打趣,嗓音中的歡喜卻掩蓋不住。
“玉容,玉容,玉容!”
胡青再也控製不住,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冷玉蓉。
她大喊著,聲音中滿是痛色。
腔調是很熟悉,這一生中,也隻有她會用這種調笑的語氣叫她小青蛇。
冷玉蓉也閉著眼睛抱住了胡青,淚珠不斷劃過。
看著兩個抱頭痛哭的孩子,劉嬸也擦了擦眼角,關門離開了。
樓下,原本離開的葉流華又走了回來。
他站在花叢中,聽著傳入耳畔中的哭聲,抿起了唇。
過了許久,才踩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小樓。
小樓房間,冷玉蓉拍了拍胡青的後背。
兩個就要年過半百的人,竟然就這麼哭起來,想想也有些好笑。
“好了,你這麼多年沒來看我,要哭也應該是我哭才對”
伸手擦去胡青眼睛的淚,看著她兔子般通紅的眼睛,冷玉蓉笑著說道。
“你可拉倒吧,我不來看你還不是因為葉流華那臭小子!你當時那個樣子,他把我趕出去了,你的消息我幾乎是不知道的,想見你一麵好難!”
有些人就是這樣,儘管多年未見,但再見時也不會覺得陌生。
這種相隔多年,沒有半點隔閡的,才叫真朋友吧。
止住哭聲,胡青就忍不住吐槽起葉流華。
怎麼也要把當初受的苦一吐為快,必須讓玉容好好管教。
冷玉蓉認真聽著,時而笑一笑。
“玉容,你的身體好多了吧?”
胡青上下檢查了檢查冷玉蓉的身體,臉上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