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後麵的秦望舒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
“我爹呢?誰他媽把我爹拘起來了?要麼你麻利放人,要麼我給你砍了。”
男子身高八尺有餘,渾身橫肉,裸露著上半身,手臂上紋了些不知所謂的符號,右手持一把長刀擔在肩上,麵露凶光,大有將萬永錢莊給掀翻的氣勢。
“你是,蔣世傑?”
秦望舒試探性地問了一聲,男子這才注意到櫃台後麵的小女子,他斜眼望去,隻見這女子雖說眼生,卻生得漂亮,頓時起了歹意。
“小娘子,你是哪來的啊?竟知道本大爺的名字?是不是傾慕本大爺已久啊?”
“放肆!此乃京城白家少夫人!蔣世傑你給我退下!”
想不到第一個衝出來的竟是馮讓元,明明他那瘦弱的身子舉掃把都費力,此時卻是不知道從哪找了把大錘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錘也依著他的方向重重砸在地上。
蔣世傑自然是不把這個瘦弱的男人放在眼裡的,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就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接著向外一扔,馮讓元整個人就摔到了門外的雪堆裡。
秦望舒趕忙想出去查看,卻被蔣世傑一把捏住手肘處。
“我蔣世傑活了那麼大竟是還未嘗過貴婦人的滋味,今天我就要將你帶回去試一試。”
蔣世傑油膩的表情加上惡心的話語著實讓秦望舒惡心,她狠狠甩了手幾下,發現根本掙不脫,便問蔣世傑不是來找他爹的嗎?
“是啊,我爹突然說要我來救他,說他被白家人關起來了,我爹呢?”
秦望舒感覺眼前這呆子應該不是很聰明,便出口試探。
“你說要找白家人,可是我姓秦啊,這錢莊也沒有姓白的人,你是不是搞錯了?”
“啊?”
蔣世傑手上的力道果然輕了幾分,呆滯地望向前方,似乎在思考什麼。秦望舒趁機跑開,誰知道這呆子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根本沒有發現不妥。
秦望舒後退到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才開口。
“蔣公子,我倒是認識白家人,白家人意思是你爹欠了他們五萬兩白銀,三天之內還的上呢,就放了你爹,若是還不上,那就隻能…”
秦望舒將手展平,輕輕在脖子上抹了一下,見蔣世傑麵露驚慌,於是又加了把火。
“你以後可就再也見不到你爹了,以後就是沒爹的孩子咯。”
“我去給爹弄!我去他城外的房子拿!求你了讓白家人千萬不要動我爹!”
當天下午就聽說城郊的一座宅邸被流寇洗劫一空,裡麵還住著個懷孕的年輕女人被流寇劫走。
當晚蔣世傑就將五萬兩銀子的銀票零零散散地送過來,一邊哭著求秦望舒一定要救蔣勇,一邊說秦望舒是菩薩心腸。
秦望舒接過銀票點清楚後,在蔣世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蔣世傑喜不自勝,趕忙向錢莊外的夜色中跑去。
丹陽的夜晚連個打更的都沒有,一是因為雪夜天寒地凍又寸步難行,二也是因為周邊流寇眾多人人自危,彆說出門了,就連門上的鎖都要多落幾把。
隻有那天空中的月幽幽透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