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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水寂涼。
盛夏的蟬鳴伴隨著江風,吹動著窗邊的白紗簾。
江水滔滔,霓虹燈倒影在夜色中隨波而行。
月光自窗外泄進滿地清輝,給黑暗的臥室帶了一縷微光。
沈南意披著頭發,頭靠在膝蓋,縮坐在床頭一動不動。
江風拂過,吹起發間的一縷細發,可她卻沒有絲毫反應。
房門緊鎖,室內靜謐,似乎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房門外,慕棲洲沉默地坐在地上,陳格正貼著耳朵聽著房間內的動靜。
“怎麼辦,第五天了。”
陳格壓低了聲看向慕棲洲。
自墓室回來整整五天,沈南意把自己鎖在了房間,不吃、不喝,不哭不鬨。
客廳的氣氛極度壓抑,每個人的情緒都低到了塵埃。
慕棲洲雙手撐著兩鬢,閉著眼睛陷入極度的愧疚之中。
這幾天他一直在後悔,後悔自己沒有阻止沈濡和於徽音守在市心湖。
愧疚讓他忍不住又將頭垂下了幾分。
“你吃點東西吧,一個個都不吃不喝怎麼行啊!”
陳格想將慕棲洲從地上拉起來,可他沉得像是與地板粘成一體,根本拉不動。
他的身上穿的還是在墓室的那套衣服,斑斑血跡都硬化成了黑點,散發著腥臭。
蔣英雨自墓室後便不見蹤影。
沈濡和於徽音兩人的屍首已被妥善安置在太平間,沈家去醫院鬨了好幾天,都被刑偵隊以案件還需要進一步調查給攔住了。
事涉靈異,兩人又是考古界的柱石,真不好向外界交代。
陳格看了眼房門,歎了口氣:
“人不喝水最多熬七天,南意身體弱不經熬啊。”
慕棲洲手扶著牆站了起來,啞聲:“我去。”
他的手握在了門把手上正要打開,門卻自己開了。
門後,是披頭散發的沈南意,麵容憔悴唇間乾裂,像極了鬼魅。
慕棲洲眸間一動,紅了眼眶:“小意……”
沈南意抬眼,雙目失神、聲音嘶啞:“他們在哪?”
慕棲洲扶住虛弱的她,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暈倒。
陳格顫聲答:“在醫院……太平間。”
沈南意眼睛布滿了血絲,腳下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