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上班的上學的各自去忙。
下午要請人吃飯,張淑珍就沒去家屬隊乾活,而是留在家裡收拾,預備飯菜。
林場家屬隊乾活,不按工分,而是借資。
乾一天活預支八毛到一塊錢,等到秋天把菜賣了,統一結算。
其實就等於是乾活掙錢,回頭再花錢買菜。
出工多的,後頭算完賬還能剩一些,出工少的,可能後頭還得倒找。
盛希平他們這些知青也差不多。
農業隊這頭的活,每天借資,等到秋天一起算賬。
林場那邊的屬於季節工、臨時工,林場生產忙的時候,他們就去乾活。
乾完一階段驗收合格之後,場裡給結算工資。
偶爾,也會有一些修路、蓋房之類的活,他們也可以去當臨時工。
跟正式工人相比,知青掙錢少,也沒啥評級、勞動保護,掙錢多少不固定。
反正忙活一年下來,有的人能剩一些,也有的人啥都不剩還得家裡搭吃喝。
像盛希平這樣的,春夏秋大部分在家屬隊,中間穿插造林、營林生產,順帶還整點兒山利落兒。
冬天去山場乾活伐木抬木頭,偶爾跟著師父上山打獵。
這一年到頭,能劃拉不少呢,扣去自己的吃喝,還能攢下四五百塊錢。
在林場這些年輕人裡麵,絕對是頭一份兒了。
兩百多畝地要翻一遍,屬實不容易。
林場家屬隊沒有大牲口,自然沒有犁杖趟地,翻地隻能是人掄著鎬頭刨,翻地備壟。
本林場的這些人還行,最起碼幫著家裡種過菜翻過地。
那些鬆江河來的知青,以前就沒乾過活,哪怕是鍛煉了這些日子,乾活也不咋地。
剛翻了一會兒地,就累的膀子酸疼,一個個坐在地頭哼哼唧唧。
老胡領著不少家屬看見了,也是不住的搖頭。
這些少爺公子的,哪裡是乾活的材料啊?這弄來能乾啥?淨給人添麻煩。
可人已經安排過來了,總不能退回去吧?
後大地離著家近,中午就不用啃乾糧鹹菜了,都是回去吃。
中午休息一陣,下午一點多繼續乾活。
盛希平提前跟老胡說了,所以下午四點半來鐘,老胡就喊著今天收工了,明天再乾。
年輕人一陣歡呼,急忙收拾了工具,扛著鎬頭送回家屬隊庫房,然後興高采烈的往回跑。
“希平,今天家裡準備了啥好吃的?”
剛收拾好東西入庫,高海寧幾個就一臉期待的勾住了盛希平脖子,問他。
“我也不知道我媽都準備了什麼,反正昨天那條蛇肯定在鍋裡了。
今早晨我還抓了魚,不知道我媽怎麼做。
走吧,一起去我家,今晚上咱們好好吃一頓。”
盛希平在外麵乾活,哪裡知道母親在家做的什麼飯?反正有吃的就行唄。
“那啥,我們先回家換身兒衣裳啊。
你看這一天翻地造的,灰頭土臉,這麼上你家哪行啊?”
高海寧、陳維國幾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
去彆人家吃飯,哪裡好空著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