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人多,乾活也快,不多時,第二車柴火也卸完了。
人家司機單位裡還有事,不好再耽擱,說了一聲兒就要開車走。
周明遠挽留一番,司機不肯,沒辦法隻能塞給人家兩盒煙,表示下謝意。
司機開車走了,盛希平等人繼續用油鋸割柴火。
大周末,很多人都沒上班。
胡同口突然多了這麼大一堆柴火,又是油鋸轟鳴的動靜,不少人都出來看熱鬨。
“周工,這是你家的柴火啊?從哪兒弄的這麼多?
哎呀,這裡麵還有不少好木頭呢,可真不錯,花了多少錢啊?”
有人仔細瞅了瞅這堆木頭,萬分羨慕的打聽。
鎮上其他方麵都比林區好,可唯獨這燒柴,不好整。
製材廠的職工還好點兒,那些木材加工剩餘的板皮,可以按照內部價買一車,差不多就夠一年燒的了。
其他廠子的職工就沒這個便利條件了,有的花錢買,有的去鬆江河周邊林子撿柴火。
還有的關係硬,能從貯木場或者板石河林場要出來點兒,再不然,就隻能從周邊村屯買了。
不管從哪兒淘登,都趕不上周家這兩車柴火稀罕人。
要知道,高海寧他們幾個還進林子放了不少站乾呢。
站乾,就是指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枯死了還沒倒的樹。
這種基本上已經乾透了,劈開就能燒火。
高海寧他們幾個膽子挺大,進林子裡找了不少站乾。
有幾塊站乾直徑四五十公分粗,鋸成兩米來廠的件子,藏在那些楞底子裡頭。
不是所有人都對木材有研究,有的人沒看出來是站乾,就覺得這都是好木頭,完全可以破開木板,留著乾彆的用。
“哎呀,周工,這些木頭留著多好啊?這都能破板子做家具了吧?”
盛希平就在那邊兒乾活呢,他耳朵尖,聽見了這頭說話,忙走了過來。
“叔,這些是站乾,看著好,實際上都是枯死的木頭了。
這個燒火還行,留著做家具就算了吧,不是材料。
叔要是想打家具啥的,回頭我從場子給叔淘換,這個容易,林場內部都有優惠。”
這話,看著像是跟周明遠說,其實是說給那些人聽的,免得這些人到處去亂說。
這個閒話麼,就是越傳越離譜。
明明是一車燒柴,等到最後,恐怕就能傳成是周明遠拉回家兩車好木頭了,那怎麼行啊?
“叔,你看,這不是讓蟲子咬的麼?裡頭可能挺多這樣的蟲蛀眼子,你可彆留啊,燒火就是了。”
盛希平故意指了指木頭上麵被蟲子咬過的痕跡,就是讓人家知道,這些都不是啥好木頭。
“這些就是拆楞拆出來的楞底子,泥裡水裡的泡著,沒啥好的,晾乾了也就燒火還行。”
周明遠也不是笨蛋,還能聽不出盛希平的意思麼?於是連聲附和。
“對,對,這就燒柴,我知道,知道。”
盛希平點點頭,轉身又去乾活了,“海寧,來,先把這幾個站乾收拾了。”
本來這麼一大堆柴火就挺讓人眼紅了,再多出來這些站乾,確實太出眼了。
如今這年月,紅眼病的不少,萬一哪個背後使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