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冬運開始,盛希平和周青嵐見麵的機會都少,更彆提好好相處了。
如今總算下山來,倆人馬上也要結婚了,小兩口親熱一下還能咋地?
當然,周青嵐一個姑娘家臉皮薄,在大街上被盛希平親一下,哪怕是傍晚沒啥人看見,她也臊得慌不好意思。
於是伸手就在盛希平腰側,擰了一下。
“你就可勁兒壞吧,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讓旁人看見,咱倆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如今這年月,各方麵都管的嚴,男男女女哪怕是兩口子,在外麵也不好有太親密的舉動。
甚至於,倆人一起在外麵走路,媳婦都得在後麵,恨不得跟丈夫離著挺遠才好,就怕被人指指點點。
“切,哪來那麼多臭規矩?我自己媳婦,愛怎麼親怎麼親,誰管得著?”
盛希平這樣的厚臉皮,才不管那些呢,依舊扯著周青嵐的手,笑嘻嘻的說道。
周青嵐瞪了盛希平一眼,低頭卻也忍不住笑了。
年輕的小情侶,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恨不得天天黏在一塊兒呢,她哪會真的嫌棄盛希平?
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心裡其實挺喜歡的。
倆人手扯手,邊走邊聊,不多會兒來到了林場張裁縫家。
張裁縫,實際上叫張彩鳳。
這人四十來歲,老家張店那頭的,家裡原本有個布莊,他爹還是個裁縫。
張彩鳳小時候就在店裡打下手,耳濡目染的學了些手藝。
後來布莊開不成,家裡也敗落了,人家給介紹了個在東北上班的林業工人,她就嫁過來了。
嫁到這邊之後,張彩鳳因為手藝好,經常給彆人裁衣服做衣服。
她不要錢,隻要糧食或者雞蛋、肉食啥的,彆人也抓不著她啥毛病。
真有人管,就說這都是幫忙,人家送東西那是還人情。
張彩鳳給人家做衣服換東西,加上她家男人有工作,日子過的也挺好。
前幾年,張彩鳳買了台縫紉機,這下做衣裳更方便了,林場誰家要是做件像樣的衣裳,都去找張彩鳳。
“楊嬸,在家麼?”來到楊家大門口,盛希平一邊往裡走,一邊喊了聲兒。
張彩鳳的男人姓楊,如今這年月,女人出嫁了,就得隨著男人稱呼。
一般就是叫嫂子、嬸子、大娘,前麵加男人的姓。所以管張彩鳳不能叫張嬸,得叫楊嬸。
等著再過二三十年,大多數時候都得叫張姨。
屋裡正收拾桌子要吃飯呢,一聽外頭喊楊嬸,就知道應該是有人來做衣裳了。
張彩鳳從屋裡出來,往大門口瞅了眼,“哎呦,是希平和青嵐來了啊?
快,趕緊進屋,吃飯了沒有?正好家裡要吃飯了,在家吃吧。”
這就是現成的客套話,家裡來人趕上飯口,都會說一句,意思意思而已,不用當真。
“不的了,嬸兒,我們來找你做衣裳的。”
人家就是客套一句,盛希平自然不會當真,他也懶得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
“是做結婚的衣裳吧?啥料子啊?拿來我看看。”
能找裁縫做的衣裳,布料肯定都不一般,對手藝的要求也高。
要是普通棉布,一般的家庭婦女都能裁了做,用不著專門找裁縫。
“來,進屋,進屋說話。”張彩鳳把盛希平二人讓到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