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青這會兒,已經恢複了理智,生怕盛希平一時義憤再乾了什麼出格的事兒,忙攔著。
“哥,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他是誰你也知道,回頭他反咬一口說你害他呢?
咱得讓他留下份兒證據,讓他心裡有顧忌,不敢回頭報複你啊。”
盛希平挨著張萬青,小聲兒嘀咕了一句。
“哎呦,得虧你提醒我。”張萬青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明過來。
是啊,孫正楊是什麼人?這家夥以前在局裡不說是呼風喚雨一手遮天也差不多。
雖說自從他兒子死了之後,這人低調了很多,可他那些手段和本事,大家夥兒也是有目共睹都知道啊。
這人心狠毒辣,禍害過不少人,今天這事兒要是不留點兒把柄,保不齊轉回頭來他就能顛倒黑白禍害人。
“等下,他現在還不能走。”張萬青上前,直接攔住了想要扶起來孫正楊的那幾個人。
“我跟他的恩怨還沒了結,現在他彆想走。”
說完,張萬青直接扯著孫正楊的胳膊,無視孫正楊殺豬一般的叫喊聲,硬是將這人拖回了前院去。
人已經得罪了,就算現在磕頭認錯,孫正楊也不會放過他們。
既然如此,那還顧忌什麼?張萬青滿肚子火氣還沒消呢,咋可能對孫正楊手下留情?
就這樣,張萬青把孫正楊拽回前院屋裡,那頭喬麗華已經哆哆嗦嗦穿好了衣服。
張萬青抄起菜刀來,從櫃子裡翻出紙和筆,讓倆人些一份兒口供,承認他們倆偷情,被張萬青抓了個正著。
事情已經這樣了,外頭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張萬青也豁出去不要這臉麵。
但是他必須把證據拿到手裡,免得後頭孫正楊翻臉報複。
孫正楊那右腿可能是斷了,疼的冷汗直冒。
可即便是這種情況下,他也知道,這東西不能寫。
隻要他死咬著不肯承認,總能想辦法把事情翻過來。
哪怕是這麼多人看見了,大不了他一口咬定是張萬青和喬麗華兩口子做扣兒。
喬麗華故意把他叫家裡來,想要用美人計脅迫他,才弄了這麼一出。
可要是他寫了,白紙黑字留下證據,就有把柄落在張萬青手裡。
將來不管他怎麼辯解,張萬青隻要拿出這東西來,就是鐵證,翻不了案。
一旦張萬青拿著證據去局裡告他,他的前程就毀了。
就在孫正楊腦子飛速旋轉,想要找借口推脫不寫的時候,張萬青砰的一下,把菜刀砍在了炕沿上。
“你寫不寫?今天你要是不寫,我就拿刀剁了你。
彆以為外頭有那麼多人看著,我就怕了你,今天我就是豁出命去,也得把你們倆收拾了。”
張萬青不笨,還能看不出孫正楊心裡那點兒小九九?
他把菜刀拿起來,直接架到了孫正楊脖子上,厲聲問道。“寫不寫?”
刀都架脖子上了,能不寫麼?孫正楊忍者疼,哆哆嗦嗦的接過了紙和筆。
“這,咋寫啊?”他還想拖延呢。
“你乾了什麼自己沒數麼?你給我照實寫。
把你倆什麼時候好的,好多久了,都給我寫下來。你以為我今天能抓著你倆,是怎麼回事兒?
我特麼早就知道你倆的事兒了,你要是不老老實實寫明白,我特麼今天砍死你。”
張萬青這會兒腦子可靈光呢,故意詐唬這倆人。
形勢比人強,就算孫正楊平常再怎麼牛,此刻刀架在脖子上,也由不得他了。
無奈之下,孫正楊拿著筆,忍著右腿的劇痛,哆哆嗦嗦開始寫。
那邊,喬麗華一看孫正楊都寫了,她也老老實實就把倆人勾搭在一塊兒的經過都寫了出來。
等二人寫完,張萬青拿過來一看,當時又罵了一句。
合著他這工作調動,就是為了給這倆狗東西騰地方的。
難怪,他一個機修廠的班組長,忽然間就調去林場當調度了。
倆人還算老實,寫的相差不大,張萬青恨的不行,卻也強忍著,讓倆人簽字畫押。
不光是在自己那一份兒上畫押,連對方那份兒上頭,也得簽字按手印兒。
等二人都按完手印兒,張萬青把兩張紙疊起來,揣在了懷裡。
然後讓喬麗華把孫正楊的衣裳都找出來,讓他套上。
接著,張萬青又薅著孫正楊的脖領子,把人從屋裡拖出來。
“你給我老實兒在屋裡呆著,敢動彈,回來我就砸折你的腿。”
臨出門前,張萬青還不忘了威脅喬麗華,讓喬麗華老實點兒。
張萬青就這麼拖著孫正楊到了後院,把他往自家大門外一扔。
看熱鬨的人還都沒走呢,他們也怕萬一張萬青發瘋,失手殺了人咋整?
此時一看孫正楊被扔在張家大門外,急忙上前來。
孫正楊的右腿徹底動彈不得了,不僅如此,這腿好腫了起來,腫的挺老粗不說,看著那腿還有點兒怪。
大概,這腿是斷了。
眾人趕緊想辦法,背起來孫正楊,急忙給他送林業局醫院去。
這邊,張萬青看了看盛希平幾個。
“兄弟,對不住了,莪原本是好意,想留你們在家住一晚的。
可眼下家裡這情況你們也看見了,哥哥我,沒那個臉再留你們了,實在對不住。”
家都這樣了,張萬青哪裡還有心情招待盛希平他們啊?隻能抱歉了。
“張哥,家裡這樣,要我說你不如跟我們一起出去住吧。
咱哥兒幾個出去找個地方,吃點兒飯喝點兒酒啥的,晚上咱就找個旅社住下。
不行明天你就直接回林場,家裡也彆管了。
回頭等你想明白了,要是不想跟她過下去,乾脆就離婚。”
盛希平主要是怕,等他們走了,張萬青獨自一人麵對喬麗華。
萬一腦子一熱,再把喬麗華給殺了啥的,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喬麗華那樣的爛人,可彆搭進去張萬青,所以今天晚上,咋地也不能讓張萬青在家裡住。
“對,對,張哥,走,咱出去吃飯,都這時候了,可彆擱家裡置氣。”
王建設幾個心領神會,也不說彆的,連拖帶拽,就這麼把張萬青拽出了門。
張萬青不想出來,可架不住好幾個小夥子拽著,他不得已也就隻能跟著出來了。
一行人重新返回街裡,在林業局飯店點了幾個菜,又要了兩瓶酒,就這麼陪著張萬青喝酒。
喝著喝著,張萬青就哭了起來。
都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遇上這樣窩囊的事,張萬青心裡頭都快憋屈死了,隻能用哭來發泄一下。
這頓飯沒吃多少,淨喝酒去了,到最後張萬青喝得爛醉。
盛希平他們倒還算清醒,就這麼把張萬青拖著去找了個旅社住下。
有林場開的介紹信,加上盛希平跟人家解釋了一下,對方倒也沒為難他們,就讓他們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張萬青還呼呼大睡呢,盛希平他們寫了張紙條留給張萬青。
盛希平能幫的,已經都幫了,錯過昨天最憤怒的時候,想來張萬青不至於再衝動殺人。
至於後續怎麼處理,就不是盛希平能管的了,相信以張萬青這脾氣,不可能輕易放過孫正楊和喬麗華。
而昨晚上鬨了這一場,估計今天就能傳的鬆江河滿城風雨,孫正楊的妻子肯定會知道,孫家,肯定安生不了。
至於其他方麵,那就看局裡怎麼處置了,不是盛希平能插手的。
反正經過這件事,孫正楊在鬆江河算是名聲臭大街了。
如今這年月,個人作風不好,亂搞男女關係,那都是重大汙點,孫正楊想翻身,怕是不容易。
一行人退了房離開,出去吃口東西,然後直奔小火車站。
二十一號沒有回前川的小火車,但是有去馬鞍山的,幾個人就坐著小火車到馬鞍山林場,然後走林區簡易路,返回了前川林場。
眾人出門學習半個月,總算回來,那肯定是第一時間先回家。
盛家這頭,盛希康等人早就放了暑假,作業也都寫完了,正好領著周青越一起,上山下河各處瘋各處淘。
周青越在林場玩的可嗨了,根本就不想回家。
盛希平進門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家裡做午飯呢,就聽見自家院子裡頭,嘰嘰喳喳的動靜。
進大門一看,好麼,自家幾個弟弟妹妹,加上周青越,幾個人弄了一盆的魚,正在院子裡擠魚肚子呢。
瞧見盛希平回來,盛希泰立刻就衝了過來,嚇的盛希平連忙往後躲。
“可彆啊,你這一身的魚腥味兒,你可離我遠一點兒,我受不了。”
“你們抓這麼多魚乾啥啊?都是小雜魚,也沒有大的,咋吃啊?用醬燉?”
盛希平瞅了眼地上那個盆,大半盆的小魚,就算用醬燉,也不用這麼多啊。
“哥,我們不是要燉著吃,我們是要曬魚乾。”
那頭,盛雲芳趕忙解釋道。這麼多燉著吃,那得吃幾頓啊?
“曬那老些魚乾乾啥?你們不是都吃夠了麼?”
盛希平覺得奇怪,家裡不缺魚乾啊,這些熊玩意兒都不咋樂意吃了,怎麼又往回弄這老些?
如今這時候環境沒被破壞,前川這條大河裡麵魚類十分豐富。
盛希平領著弟妹們年年都抓不少魚,或是醬了吃,或是曬乾了留著冬天吃。
江裡雜魚都小,擠魚肚子很麻煩,所以張淑珍不許孩子們弄太多魚回來,她實在是乾不過來嫌太麻煩。
再者,曬了小魚乾冬天吃,還得用油炸,炸過魚的油帶腥味兒,炒菜不好吃。
所以張淑珍一見到這些雜魚就頭疼,實在是處理不過來。
“給青越哥拿走啊,他們家沒那麼多魚乾。
青越哥說他可喜歡吃你送去的魚乾了,所以我們就想著,多抓一些曬了,給周大叔和周嬸子吃。”盛雲芳笑著解釋了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