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這麼叫,如果那山大王還活著的話,哪怕受傷了,也能撲出來一口就咬死花豹。
但此刻,亂石塘裡隻有狗子的叫聲,並沒有其他動物的回應。
盛希平猜測,那老虎可能是已經死了,要不然,也是重傷奄奄一息。
於是,盛希平三人都端著槍,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來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麵。
然後,眾人就發現,大石頭後麵,一隻花色斑斕的老虎,肚子已經被掏開吃了不少,周圍好多大蒼蠅在飛舞。
看這個情況,老虎死去大概得一天多了。
“山大王真死了啊?哎呦,那熊這麼厲害麼?太不可思議了。”
王建設、陳維國急忙上前,揮手趕走了那些煩人的蒼蠅,上前仔細查看。
“好家夥,這虎的肚子整個兒被掏開,內臟和肉吃了不少。希平,咱怎麼處理?”
盛希平看了看,歎口氣,“肉都不要了吧,就把骨頭剔下來咱帶回去。
回家去咱誰都彆聲張,這東西也不賣,都留著,有用。”
那虎已經死挺長時間,這大熱天的肉都開始腐壞了,不能再吃,隻把骨頭留下,其餘的就彆要了。
“行,就照你說的辦。”王建設二人點頭,掏出隨身帶的刀子來,開始剔虎骨。
盛希平把槍放在一邊,仔細打量這隻虎。
感覺這虎體型不算太大啊,是幼虎還是母虎?盛希平心念一動,急忙上前去看那虎的下腹。
虎腹部都已經被熊掏開了,無法辨彆是否哺乳,但雌雄還是能分辨的,這是隻母虎。
虎發情的季節在每年落雪後直到二月份,盛希平記得他們上次來這裡的時候,他還開玩笑說,老虎過來可能是找對象的。
這是隻母虎,假如照這麼算的話,二月份懷了崽,老虎的懷孕期是一百零五天,基本上六月份生崽。
現在,那虎崽應該滿月了但不太大。
剛才一路走過來發現,搏鬥的範圍很大。
按正理來說,大型動物極少生死相搏,一旦遭遇生命危險,多數都會逃走。
但有一種情況不會,就是母虎帶著幼崽。
母虎為了保護幼崽,會跟其他動物拚命,而棕熊也隻有利用母虎護崽的弱點,才有可能殺死母虎。
“建設,維國,你們在這剔骨頭,我在周圍轉轉啊,保不齊這周圍還有小虎崽。”
盛希平心頭一動,招呼了花豹,在周圍各處轉悠。
彆看花豹才一歲,卻特彆通靈性,盛希平讓它找東西,它就各處聞。
一人一狗在附近轉了許久,最後來到一處石洞,花豹夾著尾巴朝著那石洞不停叫喚。
盛希平急忙來到石洞跟前,想辦法向裡查看,果然瞧見了綠油油的兩點光亮,那應該是幼虎的眼睛。
石洞的洞口不算太大,裡麵倒是挺深,盛希平費了不少勁,伸手一點一點把洞裡的小家夥撥出來,為此還被它撓了幾下。
最終,盛希平從石洞裡,抓出來一隻比貓兒大些,渾身淡黃和淺黑色絨毛,晃悠著大腦袋,還張著嘴朝盛希平嘶哈發出動靜嚇人的小家夥。
據說幼虎出生後會吃一段時間的母乳,跟在母虎身邊生活到三歲左右,才會被母虎攆走。
盛希平也不知道真假,反正這麼點兒的幼虎,沒有獨立生存能力。
如果盛希平沒找到它,估計再有兩天,這小家夥不是被其他動物找到殺死,就是自己餓死了。
“得,收起你那點兒本事吧,走,跟我回家。”
盛希平伸手,拎起小虎崽的後頸,將小家夥放到自己懷裡抱著,然後拍了拍花豹的腦袋。“走啦,回去。”
彆看花豹那麼大一隻狗,可是麵對這麼小的虎崽,它卻不敢大聲叫喚,尾巴也還是夾著的。
動物間的血脈壓製,這個真不是開玩笑。
盛希平抱著虎崽,領著花豹,回到了方才發現老虎屍骸的地方。
此時王建設他們已經把虎骨都剔下來了,那虎皮上麵全是傷口,都被撕碎了,也沒啥用,所以王建設他們沒要。
眾人在地上好不容易挖了個坑,將虎肉虎皮放到坑裡,上頭壓了些石塊之類的東西。
其實就算它們不這麼做,那虎肉也沒幾個動物敢來破壞,虎死威風尤在,沒見到黑將軍嚇得一直不敢靠前麼?
“呦,希平,你這是抓著了一隻小老虎啊?
這玩意兒你打算怎麼弄?養著麼?這玩意兒吃肉的,咱可能養不起。”
王建設和陳維國看見了盛希平懷裡那隻小虎崽,都覺得挺稀罕人。
可回頭一想,這玩意兒能養麼?
先不說政策允許不允許,隻說這玩意兒可是吃肉的啊,這年月人都不一定能吃多少肉呢,拿啥養活一隻虎啊?
“養不養得起,咱也得先帶回去,不然它就餓死了。回去再說吧,還不知道讓不讓個人養呢。”
盛希平對這玩意兒也沒底,上級命令是不允許隨便獵殺老虎,可沒聽說不讓養老虎。
先養著吧,真要是上麵不讓養,那也得給出個章程,總不能把小老虎扔在山裡餓死。
對此,王建設他們也沒再說彆的。帶回去就帶吧,那能咋整?
母虎已經死了,這麼小的幼崽離開母虎喂養,必死無疑,他們給帶回去,說不定還能留一條生路。
就是這東西不好養活啊,哪有那麼多肉給它吃呢?
算了,那都是後話,還是先吃口東西吧。
從早晨進山到這會兒已經下午了,飯還沒吃呢,早就餓的難受了。
得虧他們三個都帶著乾糧呢,於是找地方坐下,拿出來乾糧,又喂了倆狗子一點,剩下的他們全吃了。
吃過飯,歇了一會兒,三人起身往回走。
王建設、陳維國二人用麻袋裝了虎骨扛著,盛希平抱著虎崽領著倆狗子,一行人就這麼從亂石塘走出來,沿著來時路往回走。
他們這一天走的路不近,最少走出來也得五十多裡地。
都說遠路無輕載,哪怕是就這些虎骨,走的路途遠了,也覺得很重。
三人在山裡走走停停,累了就坐下來歇會兒,渴了就找個小河或者山泉,喝點兒水。一直走到了傍晚時分,總算是來到了林場東頭那個大土坡。
到了這裡,三人都鬆了口氣。
“我的媽,總算到家了,今天可把我累夠嗆。”王建設念叨一句,然後將肩上的麻袋正了正,扛著下了土坡。
傍晚時分,林場處處炊煙嫋嫋,各家各戶都在做飯。
此時的盛家,張淑珍一邊包著餃子,一邊在那兒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