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永良這話雖然是對徐守忠說的,可看的卻是陳瑞卿。
徐守忠能當上這麼大個金礦的書記,那是一般人麼?當時就明白了喬永良的意思。
這徐守忠對陳瑞卿十分欣賞,這種人才,走到哪裡都是寶貝疙瘩。
為了留住陳瑞卿,徐守忠當然樂意幫忙了。
“行啊,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沒瞧見老趙了。
那咱就說定了啊,今晚上去你家,咱喝點兒,好好嘮會兒。”
徐守忠朝著喬永良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啥意思了。
“得嘞,希平老弟,你這人也見著了,咱還得回林場去。
走吧,晚上老徐去我家,有啥事兒咱晚上一邊兒喝一邊兒聊。”喬永良朝著盛希平使了個眼色。
盛希平會意,立刻起身,“徐書記,陳工,打擾了,那莪們就先走了,回頭再說。”
當著小張的麵兒,盛希平也稱呼陳瑞卿為陳工。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這還有事情要忙,不出去送你們了啊。
張兒,替我送送喬場長和盛同誌。”徐守忠揮揮手,示意小張。
小張含笑點頭,跟著喬永良和盛希平一起出來,直接送到礦場大門外,看著他們上了汽車。
“喬場長,得空常來。”
“行,你回去吧,有空去我們林場坐坐啊。”
喬永良上車,朝著小張揮揮手,然後司機開車,一行人離開夾皮溝金礦,繼續往黃泥河林場走。
“咋樣兒?見著人了沒有?是你想找的那個麼?”趙敏初倚在座位上迷瞪著,隨口問道。
“多虧了趙書記和喬場長,陳哥就是我要找的人。”
盛希平笑笑回道,不管咋說,能見到人就好。
“老趙,晚上來我家啊,我跟老徐說好了,晚上咱再湊一局兒,順道幫幫我小老弟兒和瑞卿。”
喬永良上車後,也倚著座位迷瞪著,閉上眼睛之前,跟趙敏初嘟囔了句。
趙敏初輕哼一聲兒,“哼,早就知道你要乾啥了。
瞧見沒?我剛才讓小劉去買的熟食,今晚上讓弟妹多整幾個菜啊。”
趙敏初跟喬永良搭檔也好些年了,彼此特彆熟悉,默契十足。
“還得是老趙啊,我的知心人,得嘞,晚上看你弟妹的手藝吧。”喬永良哈哈一笑,閉眼休息。
從夾皮溝金礦到黃泥河林場,還有十來裡地。
這段路是林場往外運輸木材的運柴道,時常維修,路況還算不錯,不怎麼顛簸。十來裡地,很快就到了。
黃泥河林場,在夾皮溝公社駐地東,六二年建場,當時歸縣林業局管轄。
有職工不到百人,場區下轄林地麵積一萬餘坰,年采伐量五千立方米左右。
因場區內有大小黃泥河而得名。七四年移交給紅石林業局管理。
相比於前川林場,黃泥河林場就小很多了,當然,商店、學校、俱樂部等,該有的設施,林場都有。
汽車停在場部門前,眾人下了車,盛希平借口中午喝多了,要去解手,順道拐去商店,買了些東西。
等他拎著東西回到場部門前找喬永良時,被喬永良好一頓訓,嫌他太見外。
盛希平嘿嘿笑著,不管喬永良說他啥,反正他也不頂嘴。
氣的喬永良直白楞盛希平,卻又無可奈何,隻得拎著趙敏初讓人買的東西,領著盛希平,二人一前一後到了林場家屬區東邊的一處平房。
“媳婦,家裡來客了,晚上預備幾個硬菜啊。”一進門,喬永良就大聲吆喝道。
喬永良的妻子韓秀雲,笑著從屋裡出來,“呦,這位是?”
“哦,我在景升婚禮上,認識的小老弟兒,是從鬆江河林業局過來,給景升賀喜喝喜酒的。
我倆挺能聊的來,就把小老弟兒叫家裡住兩天。”喬永良拉著盛希平,給自家媳婦介紹道。
“兄弟,這是你嫂子,我倆結婚快十年了,有倆臭小子,皮的不像樣兒,也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
轉回頭,喬永良又對盛希平說道。
“嫂子好,頭一次來喬哥和嫂子家裡,這是剛才在林場商店隨便買的,嫂子留下給家裡孩子吃。”盛希平遞過來手裡的東西。
“哎呀,你看看你,來家裡還帶啥東西啊?往後可不興這樣了啊。
快,進屋坐,我給你們燒水沏茶。正好我今天買了塊肉,晚上弄幾個好菜,讓你喬哥陪著你多喝幾杯。”
韓秀雲伸手接過東西,招呼盛希平進屋坐下,就去廚房忙活了。
喬家三間土坯房,收拾的倒是挺規整,屋裡也挺寬敞。
喬永良直接把鞋一脫,招呼盛希平上炕,然後拿出棋盤來,非得讓盛希平陪他下兩盤。
合著這人還是個棋迷,一天不下兩盤棋就難受。
盛希平多少會那麼一點兒下象棋,於是就陪著喬永良玩,倆人在棋盤上你來我往的廝殺,外屋韓秀雲則是忙活著張羅飯菜。
傍晚五點半左右,趙敏初拎著兩瓶酒先來了喬家,沒過多會兒,徐守忠和陳瑞卿也帶了些東西過來,五個人湊齊一桌兒。
正好,韓秀雲也把飯菜都做好了,都擺在桌子上。
這時節菜園裡蔬菜豐富,茄子、辣椒、豆角、洋柿子、黃瓜都有,再加上趙敏初他們買的熟食、罐頭,正好湊了八個菜。
五個人坐在東屋炕上,也不管那些,開始吃喝。
至於韓秀雲,則是領著倆兒子,在西屋吃。
“希平老弟住南邊兒,瑞卿以前在北邊省城,咱們弟兄幾個湊一塊兒喝個酒不容易。
今天說啥我也得先提這一杯。老趙,不好意思了啊,搶了你的活兒。”
彆看喬永良中午喝了一悠,晚上照樣有精神,端起酒杯來,他先提個酒。
“來,來,為了咱弟兄湊一起這麼不容易,必須把這杯酒乾了。”
說完,喬永良就跟那四個人碰了下杯子,然後一仰脖兒,杯子裡的酒乾了。
其他四個人一看,哪能落下麼?四人也一樣,杯中酒乾了。
接下來,輪到趙敏初和徐守忠提酒,二人也說了幾句。
然後,才是陳瑞卿和盛希平。
陳瑞卿端著酒杯,那眼淚就在眼圈兒裡轉悠了,自從出事以來,這麼長時間了,他是頭一回這麼放鬆。
“啥也不說了,謝謝希平,大老遠從鬆江河跑來,就為了打聽我的下落。
也謝謝永良、趙書記、徐書記,沒有你們照顧著,我陳瑞卿早就熬不下去了。”
這四年多的日子,陳瑞卿經曆了各種折磨、辱罵,對於他來說,就像一場噩夢。
幸虧還有這麼多好心的人幫他,暗地裡照顧他,他才能堅持到現在。
如今,曙光已現,好日子就在前頭,回首這幾年的經曆,陳瑞卿怎麼能不感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