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人力能做到的嗎？
天穹破碎，劍氣橫空三萬裡。
趙誅放下手中的江湖誌，心中暗歎一聲。
可惜這種人無法被她所用。
不然的話，陳燁封侯拜將。
隻身一人便可抵得過百萬雄師。
這天下平定起來恐怕會易如反掌。
足以重現萬國來朝的景象。
雖然心中這麼想。
但趙誅也清楚。
一方麵，她如果真這麼做了，就相當於把大武拱手讓在陳燁麵前。
到時候軍功累計，異姓封王，功高蓋主。
大武就要姓陳了。
另一方麵。
她雖然和陳燁接觸不多，但從對方行事中能夠看出來。
陳燁不是甘願被人驅使的人。
想讓他入朝為大武做事，那根本就不可能。
趙誅手指摩挲江湖誌粗糙的紙麵。
她詢問站在一旁的馮蔓：“伴伴，你對帝君怎麼看？”
馮蔓稍作思索，眼神深邃，態度恭敬道：“在武道上天下無敵。”
“哪怕是千百年前，能與之匹敵的人不超過一手之數。”
馮蔓說出這句話，眼中同樣有些迷茫。
他原本以為成為宗師，已經站在了武道的頂點。
沒想到上麵還有陳燁這等怪物。
馮蔓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
陳燁或許已經踏足到了武道的巔峰。
那不是人的領域，是仙神的領域。
馮蔓深吸一口氣，對趙誅恭敬道：“陛下，帝君這人對世俗權力好像不感興趣。”
“或許，我們可以對他以禮相待。”
陳燁居住在餘杭育嬰堂，這對東廠和天機樓來說，都不是秘密。
“當初他前往大遼，擊斃遼國軍神耶律洪泰，延緩了大遼的攻勢。”
“如果沒有他，大武當年與大遼倉促交戰，恐怕會元氣大傷，傷及百姓。”
馮蔓聲音嘶啞，意思卻很清晰。
以禮相待嗎？
“噠噠……”
趙誅眼眸閃爍，手指輕敲客棧斑駁的木桌。
她眼神變換幾下，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念頭。
趙誅重新拿起江湖誌，向後翻閱。
後麵就是一些普通消息。
“各大派掌門人失蹤，疑似被困在當年申梁被困的奇門遁甲陣中。”
“帝君開戰前，曾在西湖畔茶攤內喝茶，如今茶攤生意爆滿。”
“天靈仙氣
複蘇時，大武各地都有異象傳出，疑似法象境武者。”
“當世存有許多古遺跡，從中或許可以發現古武功法……”
將這一期江湖誌看完，趙誅合上冊子放到桌邊。
她思考起應對後麵情況的對策。
江湖這邊，禁武失敗。
武道複興已成定局。
見識到陳燁那一劍的威力，她不可能強行禁武。
如果沒有陳燁這一劍，斬破天地枷鎖，引動天靈仙氣。
趙誅的計劃就算成了。
隻可惜，棋差一招。
趙誅凝眉，江湖這邊雖然失去控製，但好在她有東廠的底子。
古武進入大盛之前，東廠背靠皇家，為大武正統武道勢力，能做的事太多了。
趙誅思索片刻，對馮蔓說道：“伴伴，回信東廠，讓他們去尋各種古遺跡。”
“尋找各種古武典籍。”
“唯！”馮蔓恭敬應聲。
“還有……”
趙誅從長凳上站起，狹長的鳳目中閃過一抹冷光。
“加緊征兵，再過幾個月，大武與大遼必有一戰！”
“唯！”
……
餘杭，育嬰堂。
“篤篤篤……”
寬厚的菜刀砍在白蘿卜上，一片接一片薄厚均勻的蘿卜片被切下來，倒成一排。
陳九歌站在廚房的案板前，右手提刀，動作飛快的切著蘿卜。
很快，不到幾息的功夫。
一根白蘿卜就被他切成了均勻的小片。
陳九歌橫起菜刀，一手按著蘿卜片，菜刀平推，用刀背將蘿卜片鏟起，把蘿卜裝入盤中。
切好蘿卜，他動作匆忙，又拿起旁邊醃好的豬肉，準備切塊。
就在這時。
“篤……篤……”
旁邊傳來斷斷續續的切菜聲。
陳九歌扭頭看去。
隻見陳實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盯著廚房的牆壁，右手菜刀上上下下，把手裡的青菜切得長短不一。
有幾下更是差點切到手。
“停停停！”
陳九歌見狀趕忙叫停，從陳實手中奪過了菜刀。
“小十，你今天怎麼回事？”
陳九歌皺眉問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陳實從昨天晚上回來以後，整個人就恍恍惚惚的。
完全不在狀態。
聽到陳九歌喊自己。
陳實這才回過神來。
他看了一眼陳九歌，趕忙將眼睛低下去，生怕自己無意中對陳九歌用出攝神術。
今天一整天，陳實都不敢跟人對視。
陳九歌見陳實不敢看自己，以為陳實惹了什麼禍，不敢說。
陳九歌將手中的菜刀放到案板上，伸手攬住陳實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十，闖什麼禍了？”
“彆怕，有十哥在！”
“這事十哥給你解決。”
“就算十哥解決不了，咱們去找大明哥、勝哥，找爹。”
“總會解決的。”
聽到這話，陳實眼睛微紅，有些感動。
不過，重九元傳他《攝神術》的事，他不能說。
如果說出去，陳實怕給家人招禍。
重九元性情不定，很難想象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說不定現在重九元就在某個角落裡偷看自己呢。
陳實搖了搖頭，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跟陳九歌說一部分。
不然的話，他要被憋壞了。
陳實緩緩張口：“九哥，如果……”
“我是說如果哈。”
見陳實願意開口，陳九歌點了點頭，輕拍他的肩膀：“你說，九哥我聽著。”
陳實點點頭，繼續說道：“如果彆人給了你一份力量。”
“但是這力量不是正道的東西。”
“如果你用了，你就會變成邪門歪道，你會怎麼辦？”
聽到這話，陳九歌肥胖圓滾的身子一顫，眼中忽然閃過一抹深意。
他多瞅了陳實一眼。
這小子點我呢？
他怎麼發現的？
陳九歌表情有些凝重。
他想起姬無命留給他的輕功、菜譜、易容術。
易容術前麵很正常，講述了如何易容。
但是後麵……
記載了一些偷盜技法和采補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