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賈璉躊躇不定(1 / 2)

第575章 賈璉躊躇不定

安湖大營,

崗哨林立,轅門四周還有不少點燃的篝火,火焰亂竄,燒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火光照亮了大營,巡邏甲士的身影被拉的悠長。

湖邊東岸,風也大。

營地內,

不少京營的士兵,來回巡邏,顯然,京營已經戒嚴起來,不少將軍營頭,四下帶著親兵查崗差營。

大帳內,

隻聽到賈璉和王仁二人的驚呼聲,不可置信的看著正在換衣裳的叔父,

尤其是賈璉,心底最是驚訝,珍大哥修道的事,他是有所耳聞的,至於言官說什麼畜養妖道,不就是請了一個遊方道士,想要煉丹修道什麼的,怎麼禍亂京城了,那榮國府不知受到牽連了沒有,

“叔父,這話從何說起,寧國府珍大哥修道的事,兩府之人略有耳聞,煉丹修道不算大事,為何會有言官胡言亂語,怎麼就禍亂京城了,那榮國府現在如何了?”

一連幾問,賈璉白淨的麵容有了焦急的神色,眼神透著關切和憂慮,眉毛都打了卷,雙手也不自覺緊緊攥著。

王子騰也有些愁眉不展,寧國府賈珍所謂的修道,方士,都是小事,其背後引發的文武相爭,還有陛下和太上皇的態度最為重要,

更有些擔心自己,要是陛下真的要治罪武勳,這次南下領軍的人,雖說宮裡傳了話,一切照舊,還是擔心自己會不會中途被換掉,君心難測啊。

換好衣衫,披上大襖,默默走回主位坐下,看著眼前二人,算是養出來一點氣勢,穩了心神,說道,

“著什麼急,不過就是妖道行騙,宮裡傳來消息說是要三司會審,可是洛雲侯諫言,武勳也要出人一同審查,再加上皇城司,

即使你回去,又能如何,文官那些人就能放過寧國府一馬,不光不放,本帥更是知道,他們會借題發揮,趁機奪了你的領兵之權,那時候,你就是待宰的羔羊,不光幫不上忙更是添亂,你可明白。”

“叔父,既然如此,我等是否回府一趟,問下細節再回來,府上有人傳信來,想要自己回去一趟,”

用手把奏折圍攏在一旁,對著身邊伺候的戴權說道,

主審之人有七人,也不是文官那邊的人,可以隨意肆意妄為的,最起碼襄陽侯定會阻攔,爵位可是勳貴的命根子,他知道輕重。”

“哼,一群名利之徒,聖賢書都讀到肚子裡了,朕問你,各地府軍可到何處了?”

“不行,這個時候,乃是關鍵,萬萬不能回京城,你在京營領兵,客軍將至,南下領兵的將領,我早已寫好名單呈上內閣,給陛下奏閱,

賈璉半月有餘未回京城,榮國府的事也是一概不知,王仁更是長住大營,和叔父王子騰,更有一個多月未回去,聽到賈璉想回府,王子騰本想答應,話到嘴邊卻又改了口,

賈璉一聽襄陽侯也是其中一同審查,心中就有了底氣,隻是不知道三司會審,為何會同意洛雲侯半路加塞人手,這算什麼,七人會審,內情必然不為外人所知。

“是,節帥。”

武皇周世宏借著書案上的燈火,還在查閱這幾日的奏折,尤其是今日京城呈上的折子,都是參寧國府賈珍的,毫無用處。

看到賈璉打消了回京城的念頭,王子騰臉色稍緩,吩咐道,

“這件事不需要你們插手,管好京營的事,把所需要的輜重糧草備齊,另外,從果敢營抽調一萬人馬補充到伱們麾下,湊齊兩萬戰兵,等客軍一到,最多休息一日,立刻南下,不能再等了。”

“是,大哥,弟知道如何做了。”

“這些,全部留中,朕不看了,寫的毫無新意,老生常談,爭相邀寵一般的獻媚,要是有嚴從那個勁頭,何至於放馬後炮。”

王子騰說的話有些沉重,更是點明了其中的厲害之處,這個時候回去,皇城司的人定然知道,陛下看的清楚,伴君如伴虎,聖人多疑,心中所想如何得知,不如以靜製動,後發製人。

王仁看著璉弟一臉為難之色,出聲安慰,

王仁知道叔父的意思,王家必然不會作壁上觀,但目前更不能有所動作,要不然救人不成,反倒是王家再被陷了進去,隻能看國公府老國公們如何出手解決,賈璉回去反而壞事。

戴權小步上前,招呼了一旁伺候的內侍太監,把這些奏折小心的搬了出去,又給陛下整理了禦案,

“陛下不必著惱,言官一直受到文武壓製,如今有人帶了頭,哪裡能忍得住,尤其是嚴從吃了頭湯,其餘人如何不眼紅,定然有人不服,折子上的就多了。”

聽完二人的話,賈璉也有些遲疑不定,說的在理,自己回去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想到了榮國府來的信件,隻能給王熙鳳傳個話了。

皇城大內,

養心殿中,

“二弟,你還是暫且不要回去,京城局勢詭異,如今決不能走錯一步,賈家也不是孤身前行,其他國公府,甚至是北王還有東王二人不可能袖手旁觀,定然會出手相助,就是洛雲侯也不可能看著寧國府被奪了爵位,想來七人審案,就是朝堂爭論的結果,你要回去,添亂不至於,朝廷那些言官可就不這麼想了。”

武皇有些心煩,這些都是小事,真正的還是京南那邊,各路進京的客軍可有異動,此時的武皇疑心大起。

戴權更是看出了端倪,手上整理奏折的動作更加的輕盈小心,

“回陛下,弘農典尉的府軍來的最早,司州的府軍也派人通傳,還有一日進京,隻有河東河西兩郡,和大梁城節度使的大軍,至今了無音序,想來還是在路上了。”

武皇往後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嘴中重複了一句,

“路上。”

心中冷哼一聲,什麼路上,怕不是就地安營紮寨,都在等京城的消息,呂代元,曾維倫,還有楚國忠三人,哪個不是如泥鰍一般,老奸巨猾,這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隻能再派人去敲打敲打,

“再派出信使,催促三路兵馬,擇日趕路,限期五日之內進京,不得有誤,晚一日,跪在宮門處請罪。”

戴權微微躬身,應道,

“是,陛下,老奴這就派人傳令,隻是陛下,京營節度使王子騰,派人呈奏京營領兵南下將領的名單,老奴見了,就留了下來,還請陛下過目。”

話說完,就把禦案上一大摞的奏折往一邊靠了靠,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藍色的奏折,放在武皇麵前,而後退後幾步,垂手而立,懷中的佛塵好似也知道主人的小心,千絲垂下,不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