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府衙開堂會審
順天府後院,
花廳之中,
幽怨的北地小調之音落下,卷簾之後,
所謂的落難於此的女子梅淑,此時已然放下古琴,去了內堂坐在炕上,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拆開,
看著手上的密信的內容,嘴角泛起笑容,
“中叔,長公主那邊傳來了話,後日進香怕是晚了,明日就讓我等準備,想法混進燕春樓等著殿下命令,”
“這麼急,那殿下的意思是?”
說話之人就是跟在此女子身邊的老漢梅中,一眼的精乾神色,哪裡像落難的老朽,
“殿下的意思是,明日就安排人,想法讓太後等人去北山靜安寺進香,”
梅淑笑著拿起密信,然後放在點燃油燈的火苗上,不一會,密信燃燒起來,然後落在地上燃成灰燼,身邊的老者早已見怪不怪,摸索著手中的拐杖,回道,
“太後決定的事,誰能改變,殿下難道想啟用後宮暗探,如何不能再等一晚,”
梅中看不清裡麵的事,什麼事讓殿下變得這樣的急切,又想要做什麼呢,
六位主審之人相互打了照麵,寒暄了一番,早就坐在正堂內高台上,最中間的二人當然是洛雲侯和刑部侍郎常左,
一聲尖銳的公鴨嗓子,從後堂傳來,隻見須臾間,一位身寬體胖的身影走了過來,懷中抱著的佛塵,左右搖擺,一看來人不是王休王公公,還是何人。
張瑾瑜哈哈一笑,江湖做派匪氣十足,讓堂內之人神色一動,常佐報以微笑回之,
“我倒是隱約有些知道為何,想來京南的嶽將軍領兵到了。
幾乎能到的都到了,正堂兩側,也坐滿了京城閒散的京官,尤其是六部的言官,濟濟一堂。
“是,小姐,咱們收拾一番,這就走,隻是虧了徐大人的一番好意。”
但是主子的心思,內裡的事就不要猜測了,順天府十年前的關押的名單已經到了手,現在有機會就走,趁著前麵府衙熱鬨的時候。”
“隻能算他遇人不淑,以後再等個好人家吧.”
一向不愛說話的刑部侍郎常大人,如今滿臉笑容坐在那,抱拳而道。
“哈哈,常大人客氣了,同堂共審,也是一種緣分,本侯曆來都是一個脾氣,對待朋友絕對不會讓他吃虧,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其餘人見到是王公公來了,隻有襄陽侯和康孟玉站起身行了禮,文官則是冷眼相對,
正堂設了六個主位子。
張瑾瑜看了一眼堂內,四周除了記錄的書吏等人,兩側大堂內,竟然來了不少京中的言官,而外麵,得到消息的百姓,陸續來人在外圍觀,越聚越多,那興致致勃勃的樣子,讓張瑾瑜實在是無語,看熱鬨的人永遠不缺。
張瑾瑜坐在高台上拱手意思一番,說道;
也不知梅中從哪裡拿來的一個木匣子,打開一看竟然是江湖罕見的人皮麵具,好一會易容之後,隻有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青年男子模樣的二人,打理了包裹,拿了銀子,走出內屋,關好屋門後,從後院小路直奔後院的角門而去,一路上竟然沒遇見一人,可見整個院子早已熟記於心,出了角門之後,梅淑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默默離去
前院府衙,
“回侯爺,人都到齊了,雜家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賈珍就押在後堂候著呢。”
“侯爺果然快言快語,性格豪爽,下官也不是斤斤計較的小人,公開受審,有則有,沒有則沒有,是否有罪,一審便知,”
二人默不作聲,相互有著問詢的目光在眼底。
頗讓身旁的孟曆和馮永文側目,常大人上來就先示好,難道是示弱於人。
常大人簡明概要說了一番,心中對洛雲侯雖有好感,但是大為警覺,剛剛的話語威脅之意溢於言表,隻是不知道侯爺對賈珍,是真的想審問還是欲蓋彌彰,本以為明日裡審問,沒想到就一日不到的時間,侯爺要求開堂會審,
“好,就依常大人所言,該怎麼審就怎麼審,人可來齊了?”
“侯爺,初次打交道,還請侯爺多多擔待,”
“不晚,來的正巧,上座吧。”
張瑾瑜回了一句,有誇讚的意思,還彆說,太監辦事可比朝廷那些官員靠譜多了,要是文官那些人,彆說審問了,一下午能把事情安排好就不錯了,掃了一眼大堂下站著的言官言從,一臉堅毅的立在那一動不動,也不知道累。
王公公走到了內堂高台下,掃了一眼對麵的三人,隻見三人冷著臉不為所動,連個禮都沒還,一點情麵都不給,讓內務府王公公見了,嘴角一抽,一招手,讓乾兒子小明子搬了個椅子放在高台的一旁,提了下褲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侯爺,雜家就是一個打下手的,審案子還需要三司的人,哪裡用的著雜家,雜家就在一旁看著就成。”
話雖然那麼說,可是那雙眼睛時不時的,瞟了一眼三司的文官,被高台上的張瑾瑜看著正著,雖然沒有回頭看常佐三人的臉色,要是猜的不錯的話,三人定然是冷臉相對,畢竟文官和太監永遠尿不進一個壺裡,多說無益,先給賈珍來個下馬威才行,
掃了一眼書案,上麵有一個簽筒,裡麵放著紅綠令簽和驚堂木,還有筆墨紙硯,筆架都備好了。
張瑾瑜哪裡見過這些玩意,筆墨紙硯還好說,就是寫寫畫畫,驚堂木也不陌生,敲桌子用的,那簽筒裡麵的紅綠簽就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了。
俗話說先聲奪人,張瑾瑜直接伸手拿起驚堂木,狠狠地砸在書案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嚇得堂內所有人一個激靈,
“吉時已到,本侯奉陛下之命,參與主審言官嚴從狀告寧國府賈珍一案,不敢有負聖命,所以在今日,召集諸位一同開堂會審,諸位大人可有異議。”
張瑾瑜說話的同時,特意對著皇宮的方向一拜,以示恭敬,其他人見了,不管堂內的官員還是外麵圍觀的百姓,都急忙起身,對著皇宮的方向一起拜一拜,嘴上說著聖恭安,而後複又坐下。
見到人都坐下了,張瑾瑜也不客氣,對著堂下之人喊道,
“嚴從何在,你要狀告何人?”
早就站在堂下候著的嚴從,仿佛接到信號一般,直接走到高台之下不遠處,拱手一拜,嚴肅道,
“回侯爺,和各位大人,下官嚴從,狀告寧國府賈珍父子,蓄養方士,蠱惑京城百姓,妖言惑眾更是引起天地異象,實在是大不敬之罪。”
說完眼睛一紅,哭訴道,
“各位大人,此事京城百姓人人得知,更有不少百姓在當日圍觀,親眼所見,前朝也有先例,上天示警,豈能隨意蒙蔽天下之人,下官身為言官,定然要參他一本,查個水落石出。”
話音一落,
府衙外百姓聽得真切,都在議論紛飛,都說此事是真的,很多人親眼所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