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兩顆血淋淋的頭顱,兩顆欽鈍角乾異常熟悉的頭顱。
儘管麵容上滿是血汙,但欽鈍角乾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聞冰豔和安榮祥,一個是天陰教淮揚堂堂主,一個是天陰教四大長老之一。
“看樣子,你是認識他們的。”冰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欽鈍角乾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抬頭,赫然就看到一名身穿紅衣金甲的英武軍士騎在馬上,一雙冷眼正死死的看著他,這正是李絢身前的千牛備身丘貞沐。
欽鈍角乾並不認識丘貞沐,但他曾經去過長安,知道丘貞沐穿的是千牛衛的千牛衛服,更知道丘貞沐是李絢身邊的人,他來這裡肯定是李絢的吩咐。
丘貞沐坐在馬上,右手虛握千牛刀,仿佛欽鈍角乾隻要說個是字,他立刻就會一刀斬下。
不知怎麼了,欽鈍角乾隻感覺自己的咽喉一陣發乾,但他還是趕緊開口:“這位將軍,在下不曾識得這二人是何身份,也從未見過他們,還望將軍明察。”
說著,欽鈍角乾深深的躬身,頭幾乎都快要點到地上去了,無比的恭敬。
丘貞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右手從千牛刀柄上拿開,目光看向地上的兩顆人頭,丘貞沐冷笑說道:“就算你認識也無所謂,王爺說了,你若是不想步這二人的後塵,就最好老實一點,手下的那點小動作……”
“不敢,不敢,在下絕不敢有什麼不軌之舉。”欽鈍角乾臉上的忐忑不安猶在,但是在他的心底,情緒已經平穩了許多。
聞冰豔和安榮祥死了又怎樣,南昌王隻要沒證據,就不能對他怎樣。
“最好如此,不過不如此也無謂。”馬上的丘貞沐微微向前探身,似笑非笑的看著欽鈍角乾說道:“王爺說了,隨便你們,怎樣折騰都行,不過如果要鬨,最好是能鬨的大一點,這樣,聖人才會將更多的精力投在東海……說不定我等將來某一日,還能有幸往東南一行,王爺說了,他可是很向往新羅國色的。”
欽鈍角乾臉色頓時變得刷白,之前道真就提醒過他,小心彆鬨的太過火,彆真的將南昌王也引到新羅去。
如今看來,道真的擔憂很有道理,南昌王是真的有此想法。
像他這樣的屠夫一旦到了新羅,誰知道會引起怎樣的風波。
看看腳下的兩顆人頭吧,天陰教淮揚堂堂主,四大長老之一,就這麼的死在李絢手下,他的能力之強足見一斑,據說他還是劉仁軌那個魔頭的孫女婿……
欽鈍角乾真的很難想象,一個如同劉仁軌一樣殺戮成性的家夥抵達新羅將會是怎樣的結果。
“在下絕對無有此等念頭,新羅也無有此等念頭,還望將軍體察。”欽鈍角乾再度深深的拜下。
“查不查的都無所謂,王爺說了,新羅人曆來兩麵三刀,今日應了,明日便會反悔,反正也無所謂,將來某一日你們再不安分之時,王爺正好往新羅跑一趟,那是早晚的事。你說對不對,新羅請罪使?”丘貞沐笑的十分輕鬆,但他的一字一句卻是直入欽鈍角乾的內心深處。
欽鈍想要說些什麼反駁,然後丘貞沐卻是直接一擺馬頭,神色整肅高喝道:“通儀大夫,南昌郡王,檢校左千牛衛中郎將,檢校鴻臚寺卿有問!”
“新羅請罪使臣欽鈍角乾,躬身回稟。”欽鈍角乾膝蓋一軟,竟在丘貞沐麵前直接跪了下來。
“王爺有問:新羅請罪使,爾如今可安否?”
“安,欽鈍角乾一切皆安,罪臣謝南昌郡王垂問,謝大唐皇帝陛下垂問,新羅有罪,萬死難恕,還望皇帝陛下法外開恩,予新羅一線生機。”
“王爺有言:如此,便回奏神都吧。”
一句話說完,丘貞沐撥轉馬匹,一揮鞭,人已經閃電一般朝前而去。
那裡是揚州都督府的方向。
“罪臣領命!”
欽鈍角乾抹去了額頭上的冷汗,低頭看著滿地的頭顱和屍體,臉色無比難看的搖搖頭。
轉身,重新返回了使館之內。
回到自己的房間,欽鈍角乾打開白紙,略微思索後,開始書寫:
“臣,大唐新羅國請罪使,承議郎,欽鈍角乾,啟奏天皇大聖皇帝陛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