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麻繩斷裂,火石落下,直接就會砸在黑色的石頭之上,。
但凡有半點火星,四周的火絨和柴火,立刻就會被點燃。
中間的十幾道身影,立刻就會陷身火海之中。
看到這一幕,徐劍嚇了一跳,止住手下人的動作之後,他立刻跳下了牆頭,奔到了李絢身前,向他彙報院中的詳細情形。
“這是要殺人誅心啊!”
李絢立刻就明白了方雲秀的如意算盤,他的心中不由就是一凜。
如果他們之前貿貿然的衝入到羊氏宅邸之中,那麼隻要推開院門,院中的機關啟動,大火燃起。
這整個羊氏之人,即便是不死在火焰之下,恐怕也難有好的下場。
如今羊氏這謀逆之罪,還遠沒有坐實。
像他們這種世家大族,即便是不提羊氏自己在朝中的子弟,就是他們的姻親往來,也都是世家大族。
到時候,羊氏之人直接死在了火焰之中,甚至他們勾連天陰教的一切證據,也全部都會烈火焚儘。
這種情況下,主導這一切的李絢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他在婺州的威望大減不說,甚至注意力不得不轉移到其他地方,根本無法再專心針對天陰教。
如果一切得逞的話,方雲秀甚至都根本不用出手,李絢自己就會陷入無儘的麻煩中。
或許這是方雲秀最初的計劃,他隻是後來才改變了主意,要對李絢立刻下手。
可即便如此,方雲秀還是選擇了雙管其下。
這樣哪怕有個萬一,方雲秀的計劃出了偏差,李絢即便能僥幸活下來,也將麵對無窮的麻煩。
這種情況下,方雲秀不管是怎樣的布局,都是穩贏。
李絢轉過頭,看向一側的錢喆,搖搖頭,滿臉憎恨的說道:“錢兄,你看這天陰教的手段,是何等的惡毒,人心算計真是精到了極點。”
“王爺所言甚是。”錢喆說著,趕緊低下頭。
心中不由得腹誹,再怎麼精通算計的人,最後還不是死在你南昌王的手裡。
伱南昌王在人心算計方麵,恐怕也絲毫不差,甚至可能還要更強。
彆的不說,錢喆如今跟在李絢的身側,莫名其妙的就感到一陣陣的不安。
總有人暗中在算計他似的,可是如今,唯一會不停算計他的,恐怕就隻有眼前這位南昌王。
錢喆之前不是沒想到要離開,但是都被李絢出言給攔下了。
錢喆低著頭,目光掃向了後方,就看到了一雙眼睛從馬車中透出,遙遙的盯著他。
騰禹。
騰禹眼神中透露著一股猜疑,一股懷疑。
誰也不知道他竟在猜疑什麼,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懷疑什麼。
錢喆倒是想要上去解釋,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說。
因為他和李絢就這麼站在羊氏祖宅之前,但是卻總共也沒多說兩三句話,根本就沒有怎麼交談。
他被算計了。
……
李絢麵色冷漠的從錢喆臉上掃過,然後看向丘貞沐說道:“丘兄,你帶著兄弟們上去一趟吧,看看有什麼辦法解除這種東西,把人救出來。”
“屬下遵令。”丘貞沐沒有絲毫猶豫,對著身後一招手,一小隊千牛衛就已經跟著,衝上了牆頭。
李絢轉頭看向錢喆,臉色突然間變的溫和起來:“錢兄有所不知,在朝中,千牛衛所會職司甚多,類似的機關巧妙,恐怕整個婺州也找不出幾個比他們更適合的。”
“在下聽王爺的。”錢喆絲毫不敢辯解,麵色更加的恭敬。
李絢微微點頭,然後對著錢喆問道:“錢兄應當去過越王府,若是本王所記不錯的話,越王府中應該也有一隊千牛衛,右千牛衛。”
“在下見過幾次,但是不熟。”錢喆的嘴角微微抽搐,對著李絢拱手,但頭壓的很低。
右千牛衛的職司,包括但並不限於監控各地藩王,公侯,甚至刺史縣令等人,
同時又負責監控各地豪族,以及謀逆勢力。
這種職司已經等同於後世的錦衣衛了。
錦衣衛,前身為朱元璋設立的拱衛司,後改稱親軍都尉府,統轄儀鸞司,掌管皇帝儀仗和侍衛。
千牛衛,專責掌執禦刀宿衛侍從、升殿供奉者。
錢喆心中有鬼,自然對千牛衛避之唯恐不及,哪裡還敢輕易接近。
“說起來,在洛陽時,還發生一件不小的事情,那就是淮南郡王因殿前失儀,被發配振洲,那地方山高林遠,瘴氣深重,稍不留意便是一命嗚呼,真的很淒慘啊。”李絢似笑非笑的看著錢喆。
錢喆的嘴角不由的微微一抽,現在的錢家之所以能夠在婺州行事沒有忌憚,都是越王府在背後支持。
如果越王在後麵出什麼事,那麼他們整個錢家,多少年積累的無數財富,立刻就會落入他人之手。
錢喆聽懂了李絢話音當中的警告,尤其是聯想到之前李絢詢問弓弩和盾牌來源時,錢喆立刻就明白,李絢這是在狠狠的敲打他。
至於這麼多事的目的,恐怕還是和土地有關。
錢家之中,有的人,落出了馬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