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篇檄文發出,配合南昌王已經在執行的禁落令和開荒授田令。
婺州和睦州的民心必定會受到無比的震蕩。
在這個時期,他們對教中起事的支持必將會降到最低。
人員,軍心,兵刃,戰甲,軍械,方方麵麵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甚至某一方麵出了問題,將會極大的影響到全局。
麻煩了。
南昌王這一套又一套的手段下來,他們根本就難以招架,尤其現在方雲秀又死了。
而且,誰也不知道李絢接下來還有什麼樣的手段。
不,一定會有的。
……
葉綰綰小心的將檄文放好,然後又用宣紙蓋上。
做出了完全沒有人動過的跡象。
側頭看了一眼還在酣睡的胡玲兒,葉綰綰重新換好自己的衣裙,稍作洗漱,然後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夜了,她也餓了,而且她的衣服,也需要換換。
從廚房拿著李絢刻意讓人留給她和胡玲兒的早膳,葉綰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白老如今在外院,輕易見他不到,而且就算是想要用他來傳遞消息,葉綰綰也不知道該傳給誰去。
現在葉綰綰該思考自己該如何才能不露痕跡的離開這裡。
以她的實力,如果強闖,逃離南昌王府並不難,但她的這個身份,她恐怕就得要被迫放棄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葉綰綰的心底,她莫名的有些不想放棄這個身份的感覺。
唉!
莫名的歎口氣,葉綰綰端著早膳,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是巳時三刻了……
“聖女!”一個聲音,突然間在房門背後響起。
葉綰綰身體微微一震,然後放下手裡的早膳,轉過身,麵色瞬間已經冷峻起來,
“鶴老!”葉綰綰雙手向前,無名指和尾指相互交疊,中食二指豎起,拇指相鉤,肅穆行禮。
“聖女!”銀絲蒼麵的鶴老微微躬身,然後目光如劍一樣的看向葉綰綰。
她的發絲,到她的眼角,鼻翼,雙唇,胸腰,胯臀,乃至於雙腿雙足,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遍。
葉綰綰渾身一個冷戰,突然間,她有股莫名的被人看透一切的感覺。
不過很快,葉綰綰就調整了心態,她畢竟什麼都沒有失去。
鶴老終於收回了目光,皺著眉頭看向葉綰綰,說道:“聖女為何要親自做此事,方雲秀手下難道連一二得力的人手都沒有嗎,如此的大膽,他也是真的該死。”
“方堂主這也是無奈之舉,原計劃,本是以小女刺殺南昌王為誘餌,將他引入到陷阱之中,然而未曾想到,他竟然提前一步,直接對方雲秀下手了。”葉綰綰說話的語氣很謹慎。
鶴老不僅是教中四大長老之首,同時也是教主媱後身邊最信任的人。
當年起事,她就是一直跟在媱後身邊,也是那一戰少有跟媱後一起殺出來的。
教中除了教主之外,鶴老是真正的第二號人物,地位還在總管文複之之上。
“聖女錯了,方雲秀不是以聖女刺殺南昌王為誘餌,而是以聖女為誘餌,以聖女刺殺失敗為誘餌……”鶴老的眼神變得凶厲起來,滿是憤恨的說道“他真的該死,若是聖女出事,就算是南昌王不殺了他,老身也要親手斃了他。”
“鶴老!”葉綰綰忍不住的低叫了一聲。
這樣一副麵孔的鶴老,葉綰綰甚至都有些不認識了。
多年以來,葉綰綰雖然聖女,但在教中地位尷尬,也就普通信眾和普通教徒把她當回事。
其他的那些實權堂主,沒有一個是真正正眼瞧她的,麵上能給幾分尊重已經很不錯了。
“聖女,我們現在立刻就得離開這裡。”鶴老伸手一把抓住了葉綰綰的胳膊。
葉綰綰沒有任何反抗,也反抗不了。
鶴老是教中,僅次於教主媱後的第二高手,距離突破玄胎成就陰神也不過一步之遙,以葉綰綰先天真種的實力,她現在根本反抗不得。
“那麼州城呢,鶴老,我們就不管了嗎?”葉綰綰向前走了一步,忍不住的提出了一個問題。
鶴老手微微一鬆,然後麵色嚴肅的看向葉綰綰說道:“聖女,婺州之事,本就不在你的權責範圍,如今婺州演變到如此地步,罪責全在方雲秀一人,他如今已死,一切已無可追究的餘地。”
稍作停頓,鶴老緊跟著說道:“至於婺州的後續,婺州堂的絕大多數力量已經分散,時間一至,聚集群眾,拿下整個婺州根本沒有問題,方雲秀本該早就撤出的婺州的,他的死,在於他自己太過自信。”
“那麼南昌王呢,鶴老,要不要……”葉綰綰右手輕輕向前伸出,然後虛虛的向半空一斬。
“試過了,沒法動手。”鶴老的話讓葉綰綰頓時一驚,然後就聽鶴老淡淡的說道:“南昌王身邊隨時跟著幾十名千牛衛,他本人又極為警惕,再加實力不俗,想殺他,很難。”
葉綰綰的小心的看著鶴老,謹慎的提議道:“那麼要不要等一等,就算白天不回,他晚上也是要回來的。”
“算了,聖女的安全更加重要。”鶴老直接否決了葉綰綰的建議,然後神色幽微的說道:“如今這個時候,誰都出事,誰都能死,唯獨聖女不行,哪怕是冒一丁半點的風險也不行。”
葉綰綰一時間驚訝的瞪直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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