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李絢這個人,就實在太可怕了。
這意味著,不管袁晁是否真心投降,不管文複之是否出現,李絢都會用這場颶風,將整個睦州水師埋葬。
這意味著,即便是袁晁真心歸誠,他會親手推動袁晁的再次反叛。
“不會。”李絢直接搖頭,拿起一旁棋盒裡的一顆白子,輕輕的放在棋盤右上,然後提起一個黑子,看向章婉玉:“打劫。”
看著自己的黑棋被死死圍住,章婉玉臉色越發的難堪。
這一場風雨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夜的時間,但是下了十幾盤棋局,她愣是一把都沒贏過。
之前關於南昌王的情報,沒有一條顯示他的棋力這麼強。
索性章婉玉也不再看向棋局,反而是死死的盯著李絢。
剛才的問題,她要一個答案。
李絢抬起頭,看著章婉玉冷峻的俏臉,心裡卻有一股特殊的滿足感。
但在轉眼間,這種變態的感覺就被他徹底扼殺。
“其實讓彆人看清楚本王的真正能力,方法很多,就比如,月夜之下,將所有人召集至城頭,然後看著颶風驟起,將城外刻意留放一艘大船直接掀飛,超乎人力能夠控製的颶風會打消所有的擔憂。”李絢神色很淡,手裡的一顆黑子,在他的掌中不停的跳起,落下,但始終都在他的掌心之中。
“但那絕對沒有眼前這一幕更加的讓人心震撼。”章婉玉盯著李絢,眼神中的忌憚越發的強烈。
昨天晚上到現在,整個婺州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煙溪之上的一戰。
更甚至從睦州水師攻破三河關之後,整個婺州上下無數人等,都在死死盯著李絢所有的一舉一動。
他一旦失利,那麼整個婺州州城都會落入睦州水師的攻擊之下。
更甚至於,婺州九縣,也會在睦州水師的切割下直接分崩離析。
但如今,李絢勝了。
這一戰他勝了。
今日過來,李絢在這一戰中所有的作為都會被人拿出來細細分析。
如此之下,所謂的呼風喚雨之說,就會徹底的在民間和朝堂消失。
反而是那種識天時,應天變的說法,會極大的興起,南昌王賢王能臣的說法也會很快興起。
想到這裡,章婉玉一句話脫口而出:“伱接下來會怎麼做?”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李絢銳利的眼神直接盯入了章婉玉的眼睛深處,盯著她,意誌堅定的說道:“找到你的兄長,然後殺了他,之後,率軍直入睦州,拿下睦州城,等候越州都督段寶玄大軍到來,最後,跟隨大軍殺入群山,一舉覆滅天陰教總壇老巢。”
李絢每說一個字,就如同轟鐘一聲,撞擊在章婉玉的心頭。
無限的轟響在她的心中不停的回蕩,她的心靈,在這一刻遭到了極大的轟擊。
她的腦海中已經有那一幕出現的景象了。
許久之後,章婉玉終於有些聲音苦澀的說道:“能放過我兄長嗎?”
“不能。”李絢看著章婉玉,目光瞥向了她的頭頂。
【章婉玉,天陰教餘杭堂堂主,二十七歲,玄胎中境(不可撩·封印狀態)】
李絢心下默然,他有種感覺,想要打破這種封印狀態,隻有徹底摧毀她的心防。
文複之隻要活著,章婉玉的心中就會存在僥幸,她的心就不會崩潰。
隻有她的心靈徹底崩潰,之後這種封印狀態,才會被取消。
除此之外,在李絢的心中,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文複之必須死。
李絢冰冷的聲音讓章婉玉心頭更加的沉重,她低下頭,目光重新落在棋盤上,從棋盒裡麵拿出一顆黑子,然後看向眼前的棋盤,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顆棋子,不管下在哪裡,她都感覺是死路一條。
心裡無比的煩躁頓時升起,她抬起頭,盯著李絢,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會有機會的……風雨之下,足夠他逃離婺州了,你根本就追不上他。”
看著已經被逼到牆角的章婉玉,李絢嘴角微微露出一愣冷笑,隨即,一臉輕蔑的說道:“逃離婺州,你覺得他會逃嗎?”
一句反問,直接將章婉玉噎在那裡,
“文複之會逃嗎?”章婉玉低頭捫心自問,她自己告訴她自己不會。
以她對自己兄長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離開的。
暴風雨雖然將睦州水師摧折的不成樣子,但是同樣也阻絕了官軍追擊的腳步。
隻要能夠在暴風雨停歇之前,將睦州水師殘餘的力量重新組織起來,那他們就還有一戰之力。
這一場暴風雨,不僅摧毀了睦州水師,同樣也摧毀了婺州水軍的作戰能力。
就比如他們所在的這艘戰船,雖然在戰前用重石壓艙,之後又迅速的靠岸,但是之後在風浪之下,不停的撞擊岸邊,船身之上也有不小的損傷。
甚至有的船隻在這種情況下,還直接沉沒,想要將整個水軍的戰鬥力重新聚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就帶來了機會。
章婉玉抬起頭,死死的盯向李絢,但在霎那間,她的心中就是一片冰冷。
李絢臉上滿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章婉玉頓時就明白,這些連她都能想到的東西,李絢怎麼可能想不到。
所以這一切,很有可能根本不是什麼機會,而是一個陷阱。
文複之如果就這麼的撞上來……
【章婉玉,天陰教餘杭堂堂主,二十七歲,玄胎中境(不可撩·封印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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