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輕輕一鳴,下一刻,一股刺骨的冷霜之氣,以劍刃為中心,向四周蔓延了開來。
四周的溫度驟然變冷。
風從李絢身後吹過,但進入他身體側畔的時候,卻不自禁的慢了下來。
李絢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太陰神域在他身上是這個樣子。
輕指一彈,明玥劍立刻飛到了半空,在李絢的頭頂不停的盤旋。
若是仔細去看,便能在隱隱間看到有什麼東西連接在李絢和明玥劍之中。
“哪裡有什麼飛劍啊!”李絢搖搖頭。
這一切不過是他利用空氣中的水汽,對明玥劍進行無時無刻的微調罷了。
這種方式在光明大日之下,最容易被人看破根底。
但是在水霧之中,卻最利於殺人。
腳步一點,李絢已經朝著山下急掠而去,他這一趟出來,時間可沒有多少。
……
三河關碼頭,杭州水師戰船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軍卒,李絢站在岸邊,穿一身黑色錦袍,陪著越州司馬姚誌一一直走到了岸邊,其他餘澤,王勃,杜必興等人都前來相送。
“司馬此行當屬謹慎,睦州雖無多少兵力,但人心傾向天陰,稍不注意,就會激起民變,當年陳碩真之時,就曾有大量農婦手持刀斧上陣。
司馬前往拿下州城便可,在都督府大軍抵達之前,萬不可輕易率軍前往。”
李絢說完,對著姚誌沉沉拱手,說道:“祝司馬前行一帆風順,蕩平賊寇,平定睦州。”
“多謝王爺提醒!”姚誌有些莊肅的對著李絢拱手,然後滿是感慨的說道:“若是王爺也能隨下官一起前往睦州,下官也就不用如此多有疑慮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婺江堵塞,需儘快疏通,否則航運一開,立刻就會出大事。”李絢溫和的笑笑,說道:“也就幾日時間,本王忙完之後,必定儘快趕赴睦州,和司馬彙合。”
“如此,睦州再會!”姚誌再度對著李絢拱手。
“睦州再會!”李絢肅然的拱手還禮。
姚誌又看向餘澤,王勃,丘貞沐和杜必興等人,拱手之後,轉身上船。
片刻之後,杭州水師的戰船,便已經帶著姚誌從越州而來的官船,另外還有一艘蘭溪官船,緩緩的駛入群山深處,最後徹底的消失在視線當中。
“呼!”李絢長鬆一口氣,然後回頭看向眾人說道:“天陰教之事,婺州總算了結,接下來,就看何人願意前往睦州建功立業了,杜先生,準備出一份名單,三日之後,本王便可攜之而往。”
“下官遵令!”杜必興立刻拱手。
李絢檢校會稽府果毅都尉,他可以直接率兵前往睦州,但其他人不行。
想要帶兵離開,不僅要有都督府的公文,甚至還有婺州刺史和婺州彆駕共同同意,否則就有越權之罪。
“沈校尉,三河關需要重新修繕了,天陰教之事了結之後,睦州商業必將繁華起來,到時從江右,徽東而來的商旅,必定會經過三河關,趨睦州而至杭州,到時婺江商旅繁華,三河關不能拖後腿啊!”
“下官遵令!”
……
婺江之上,一艘大船緩緩的被從婺江江底拽了出來,然後緩緩的靠向岸邊。
馮華站在岸上,指揮手下人慢慢的將船拖到岸上,然後直接帶人,在岸邊修理了起來。
大船修整需要運至專門的船廠,在此之前,需要對大船進行簡單的修複,使其可以在江上勉強航行。
李絢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將前麵的一幕,細細的畫在宣紙上。
半天之後,他才緩緩的收筆。
這個時候,一隻水壺被送到了身前,是丘貞沐。
李絢接過水壺,喝了一口,然後抬頭,看向丘貞沐:“有事?”
“屬下請教,王爺似乎依舊認為睦州充滿危機,可是如今,天陰教大軍牽絆於歙州,睦州境內隻有寥寥三千軍卒,又分駐諸縣,正是快馬突進,搶掠軍功之時,但王爺依舊認為危機潛藏,不知何故?”
丘貞沐站在一側,誠懇的求教。
“還以為丘兄要說功高遭忌那些人,沒想到卻看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看來這些時日,丘兄的確有所成長。”李絢笑嗬嗬的點頭。
有些東西,即便是自己的親朋,也不會隨意開口去教,隻能自己看書經曆去悟。
悟通了,自然就是另一個層次的事情了。
李絢的神色肅然,看向丘貞沐說道:“丘兄隻看到了外層,卻沒有看到內部。
睦州一番戰亂,雖然頗多狼藉,但正是因為這些狼藉,使其成為了某些人眼中的香餑餑,這些人心狠手辣,難保不會借助天陰教亂做些事情,甚至直接殺官。”
“是田地!”丘貞沐立刻敏銳的捕捉到李絢沒說的事情,他趕緊問道:“那麼姚司馬?”
“姚司馬是吳興姚氏的人,對那些人知根知底,他們不敢輕動,但換成我等就不一定了。”李絢輕笑一聲,他這個郡王的身份,說有用也有用,說沒用也沒用。
彆人真的要毫不在意,他也無可奈何。
李絢轉頭看向一側的婺江,輕聲說道:“要在婺江行事,須得有名義,否則最好靜靜的看著彆人在前台,歡呼跳躍。”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一名藍衣役卒轉眼已經飛馬跟前,將一份簡箋遞到了上來。
李竹接過,然後遞到了李絢手上。
李絢打開一看,然後神色一鬆,說道:“王刺史到了,令我等回返!”,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