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銳利的眼睛睜開,狹窄的樹洞裡,躺著柔軟的細絨,下一刻,眼睛的主人已經衝出了樹洞,飛入茫茫的夜空之中。
這是一隻比雀鷹稍大,上體為青黑色,腹部呈淺棕色,尾羽有幾條細橫帶,翅膀尖長,帶一點眉斑,下體淡灰色的赤腹鷹。
外形看起來像鴿子,但尖銳下勾的喙,還有尖利的爪子,無不述說著這是一隻猛禽,
鷹翅高展,飛翔在山林百米高處,垂目低視,方圓十裡內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它的視線當中。
眼神轉動之間,帶起一絲睿智的光芒,隨後鷹眼直接落在了西南叢林中,一道快速疾奔的身影上。
那是一個和尚,一個穿著土黃色袈裟,胸前掛著一串念珠,大步在山林中奔行的僧人。
碧眼深目,眼神銳利,左手緊握一隻小巧的匣子。
此人赫然正是離開天陰地宮的西域王,吐蕃國師鳩摩羅。
自從離開天陰地宮之後,鳩摩羅就和蘇憐玉分道揚鑣,蘇憐玉去往何處鳩摩羅不知,但他鳩摩羅自己,卻是要通過西南直接返回吐蕃。
突兀之間,鳩摩羅的腳步稍微一緩,回頭一看,赫然就看到一名穿著黑白道服的道士突兀的出現在他身後三十米中。
鳩摩羅腳步僅僅是一緩,身後的身影便已經再度快速的疾奔上來。
鳩摩羅嘴角一抽,腳下的塵土立刻爆炸,整個人再度朝著前方疾奔而去,然而他的腳步不過是剛剛前衝不到十米,另外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他的前方。
看到那道身影的瞬間,鳩摩羅的臉色頓時不由得一喜,但緊跟著,他就不由得一苦。
一身黑色的長袍,腰間長劍斜掛,頭上一根木簪穿過盤起的發髻,四旬年紀,麵色蒼古,短須輕揚,銳利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鳩摩羅的身上。
鳩摩羅頓時就停下腳步,然後對著來人微微躬身:“天陰教西域王鳩摩羅見過隱極宗雲宗主。”
“雲鶴壁,你來這裡湊什麼熱鬨?”緊追而來的司馬承禎同樣停步,手裡拂塵一擺,冷冷的看向了突兀起來的魔教隱極宗宗主雲鶴壁。
雲鶴壁根本沒看司馬承禎,隻是盯著鳩摩羅問道:“本座聽聞媱後身死,天陰教滅宗,若是如此,本座就要重新挑選後繼成為魔門八宗之一了。”
“雲宗主誤聽了,聖女葉綰綰已經接替成為新一任的聖後,東海王和屬下都會竭力輔佐,還有前餘杭堂主章婉玉,如今已成教中大長老,正前往四方聯絡,準備重建總壇。”鳩摩羅神色肅穆,將如今天陰教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雲鶴壁隻是淡淡的看了鳩摩羅一眼,然後便直接說道:“天陰教前後傳承,不知何時邀請聖門諸脈進行觀禮。”
“這個得聖女和東海王商議之後,才能有所定論。”鳩摩羅臉色稍微有些難堪。
“東海王。“雲鶴壁琢磨著這個名字,但後看向鳩摩羅說道:“既然東海王還在,那麼天陰教可繼續成為聖門八脈之首,但聖門八脈之首,它也無力可坐,那麼半年之後,聖門重聚,重選首座。”
“謹遵宗主之命。”鳩摩羅趕緊躬身。
就在這個時候,司馬承禎淡漠的開口:“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那麼就把媱後留下的魂精交出,之後,你們便可以滾了。”
“魂精?”雲鶴壁仿佛剛剛聽說這件事,他下意識的看向鳩摩羅,詫異的問道:“你的手上有媱後的魂精?”
鳩摩羅嘴角抽搐,抬頭看向雲鶴壁,拱手道:“不敢隱瞞宗主,鳩摩羅手上沒有媱後的魂精。”
說著,鳩摩羅將手裡的小巧的匣子遞出,然後對著雲鶴壁拱手道:“宗主,這隻是一隻空匣子。”
一道幽暗之氣突兀的從雲鶴壁的手中射出,“砰”的一聲擊打在了小巧匣子之上。
小匣頓時炸開,但除了碎屑根本再無他物。
雲鶴壁看著這一幕,恍然的點點頭,說道:“原來你隻是個幌子?”
“那麼究竟誰拿了媱後的魂精,鳩摩羅,是妖僧無嗔,還是天欲宮蘇憐玉?”一個冷酷的聲音在另外一邊響起,眾人回頭,赫然看到了穿著一身紫色道袍的明崇儼。
一件白色的包裹被明崇儼扔到了地上,包裹隨即展開,裡麵血淋淋的,赫然是一顆頭顱。
那張臉並不陌生,是陳忠,媱後手下最忠誠的內侍,陳忠。
陳忠死在了明崇儼的手下。
在場眾人頓時默然,隨即所有人都盯到了鳩摩羅的身上。
鳩摩羅嘴角微微一變,三股目光落下,頓時龐大如山一樣的壓力落在了他的身上。
“阿彌陀佛。”鳩摩羅雙手合十,抬頭看向眾人,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媱後的魂精並不在無嗔和蘇憐玉的身上,至於,誰拿了那顆魂精,貧僧不知。”
“他沒有說謊。”雲鶴壁立刻判斷而出,抬眼看向了明崇儼和司馬承禎。
司馬承禎眉頭不由一皺,一道閃光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下一刻,他整個人猛的倒退,轉眼已如同一隻仙鶴一樣飛到了半空。
雲鶴壁臉上流露詫異之色,下意識的看向另外一側。
赫然就見明崇儼也在同一時間倒飛而起,轉眼已經朝著司馬承禎追了過去。
雲鶴壁皺起了眉頭,看向鳩摩羅,鳩摩羅的目光此時正看向司馬承禎和明崇儼退走的方向,眼神滿是擔憂。
“走!”雲鶴壁立刻轉身,然後朝著更遠處而去。
高空中的赤腹鷹拍打著羽翅,看著兩方人馬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明崇儼和司馬承禎前往了仙人山的方向,而雲鶴壁和鳩摩羅則是去向了婺源方向。
赤腹鷹高高的飛去,鷹眼從高空中望向東側十餘裡外的群山中。
章婉玉和葉綰綰兩人,正帶著數十名親信,前往衢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