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明年撤軍,等到大軍撤回,休整,起碼要耽擱三四個月的時間。
這幾個月的錢糧損耗,還有無法及時調到西線的兵將,都將造成巨大的空缺。
到了那時,一戰之下,大唐在西線戰場失利的可能更大。
這雖然同樣可行,但是卻無法達到讓東海王最期待的結局。
畢竟當年如果沒有楊廣三征高麗的失利,整個大隋天下也不會那樣急速的崩壞。
所以,即便是吐蕃在西線擊敗大唐,也難以威脅到大唐的根基,大唐依舊有一戰之力。
東島,新羅。
新羅不僅要在大唐援軍增援的情況下,咬牙堅持住,還要在這個冬天過去之後,在唐軍後撤的路上,依舊能夠如同當年的高麗一樣,將唐軍徹底撕碎。
如此,光靠高麗一方的力量是不夠的,倭國。
倭國這個名字瞬間閃過東海王的腦海,但在一瞬間,就被他徹底掐滅。
沒有時間,即便是倭國現在整軍,也不可能明年開春,調遣多少的軍力北行。
更何況倭國現在也沒有多少和大唐開戰的欲望,就算是能說服他們,來回跑一趟倭國的時間也太長了。
更彆說,還要說服新羅人同意倭國人進入新羅領土。
東海王望著遠去的帆影,眼睛微微一眯。
東島一戰,如果想要讓他們按照預期的進展,那麼就隻能夠在援軍身上想辦法,也就是在南昌王身上想辦法。
“讓無嗔去一趟揚州,讓他和……一起想方設法,讓這支援軍徹底葬身在大海之上。”東海王的聲音異常的冰冷。
既然有外在的力量,想要打破他在東島的布局,那就將這外在的力量也直接敲碎,讓一切按照最初的劇本進行。
身後陰影中,身影微微一躬身,然後便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心思沉定,東海王轉頭看向皇宮的方向,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冷嘲。
東島之事算定,但西域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隱隱間,東海王似乎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從遠方傳來,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就看到東城外的馳道上,一隊快馬正在急促的從東方而來。
金吾衛?
……
看著金吾衛的重新掉頭朝東麵快速的追去,楊炯看著手裡的竹筒微微皺眉。
轉頭看向四周,原本圍在碼頭附近的百姓已經散去。
之前臨彆賦詩,一共五首,已經隨著人潮快速的湧入到了長安城,用不了多久就會弄的滿城皆知。
楊炯目光敏銳,如何看不出這裡彆有玄機,但具體如何,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說清的。
宋之問湊上前來,低聲問道:“令明兄,這是什麼?”
楊炯看了宋之問,還有同樣好奇賀知章,狄仁傑和姚崇等人,低聲說道:“這是南昌王剛剛接到的來自洪州的信函,他恰好剛剛離開長安,就托人給愚弟帶了過來。”
楊炯當著眾人的麵,直接打開了竹筒,裡麵是一張絹紙。
就見這張絹紙開頭寫道:“滕王閣序·王勃: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時維九月,序屬三秋……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各傾陸海雲爾。”
絹紙翻落在在場眾人之手,看著一整篇數百字的駢文,眾人的眼中頓時浮現出洪滕王閣的壯麗,眺望廣遠,秋景鮮明;人生遇合,懷才不遇,自勵誌節。
“王子安又出一篇大作。”楊炯一聲感慨。
他知道南昌王送他這封一篇駢文的用意,之前,他才說了恥於王後,愧居盧前之言,僅僅片刻,南昌王就用王勃的這封駢文來打臉。
賀知章重新將絹紙遞還給楊炯,看了眼依舊震驚的眾人,沉聲說道:“學生聽聞,子安先生在月前,已經請辭婺州教授一職,南下交趾,探望父親,按時間計算,這篇文章,應該是子安先生路過南昌時所做。”
楊炯默默的點頭,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聞,甚至王勃用自己在婺州剿匪立的功勳,祈求朝廷讓他自己來父親到交趾任職一事他也知情。
大唐立國至今,雖諸多諷刺,但以孝治國卻是國本。
“有這一首詩賦,聖人應該會允許王子安所請。”楊炯抬頭看向了宋之問。
王勃之事,宋之問同樣知情。
宋之問微微搖頭,直接轉移話題,問道:“令明兄,這篇滕王閣序和南昌王那篇詩作都有勵誌之意,你覺得二者究竟何高何下?”
“單從文筆而言,王子安的要更甚一籌,但從誌向所在,南昌王要略勝三分。”楊炯抬起頭,望向東北方向,輕聲念道:“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當浮一大白。”宋之問忍不住的大聲讚歎。
“走吧,回去叫上駱賓王,一起去平康坊喝一杯。”楊炯看向賀知章,姚崇,狄仁傑和姚懿,誠摯的邀請道:“諸位今日一同前往如何?”
“敢不奉命。”賀知章第一個應聲,狄仁傑,姚懿和姚崇也同時點頭。
“那請吧。”楊炯率先而行,同時側身對眾人說道:“可惜今日駱賓王早起當值去了,不然今日盛會若是有他在……”
“駱兄如今是就任武功主簿對吧?”
“對,武功職屬鹹陽,但武功縣衙卻是長安西城之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