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家廟清靜,平常少有人來,地麵早已經落滿了枯葉。
輕易人轉身從小門進入了佛寺後院中,這裡沒有任何的沙彌,隻有前院傳來的不停的念經聲。
青衣人進入到了最東側的禪房中,一名黑衣僧人正在誠摯的念經。
青衣人站在僧人身後,微微躬身道:“大師。”
“稱呼貧僧無嗔便可,李公子。”無嗔轉過身,有些發黃的臉色上,眼光明澈,仿佛能夠直接看人心底,一雙劍眉斜插入鬢。
黑色的袈裟下,隱隱感覺有一股龐大的力量潛伏其中。
此人赫然正是之前朝中數次試圖抓捕的妖僧無嗔。
“無嗔大師。”李公子很認真的行禮。
無嗔平靜的看著李公子,輕聲說道:“事情,有結果了?”
“是。”李公子站直身體,對著無嗔合十道:“欽鈍傳信,唐皇憤怒,皆因東海王一事。”
“哦?”無嗔眉頭不由得詫異,輕聲說道:“若是如此,倒也能解釋的過去。”
東海王是隱太子建成後人之事早已經在朝中引起陣陣逆流,就是皇帝都對他忌憚無比。
如今,新羅人再度掀起攻勢,試圖將大唐安東軍拖延在東島之上,然後等待冬季降臨,將唐軍徹底撕裂。
他們原本希望大唐的神經反應能夠緩慢一些,這樣他們就能一刀刀的將唐軍放血致死,但是現在大唐明顯已經反應了過來。
為了扼殺暗中存在的風險,他們甚至不惜調動更多的軍力來解決掉新羅可能會帶來的潛在風險。
同時也能想象得到,為了應對這一次的吐蕃之戰,大唐已經開始準備壓榨國內的潛力,也要準備好吐蕃之戰的準備。
如果說這一次和吐蕃之戰是以大唐的失敗而告終,那麼大唐所受到的創傷,還要在當年的大非川之敗之上。
可如此,大唐在西線戰場上的勝算也會超過在東島潰敗之後。
這雖然不一定是壞事,但卻是東海王之前所沒有預料到的。
或者說,李治和武後,對於隱太子建成後人出現的反應,要遠遠大於他們的預料。
無嗔隱約覺得有什麼匹配不上的地方。
大唐在東島和西域的反應都要比之前還強,可為什麼在長安的反應就顯得略微平淡呢?
他們是在暗中算計什麼陰謀嗎?
妖僧無嗔坐在那裡,眼底深處閃過的精光,預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將這一想法記在心裡,妖僧無嗔緊跟著問道:“新羅方麵還說什麼?”
“新羅使希望我們能夠快點動手解決杭州水師,揚州水師,最主要的,是解決南昌王,似乎他們很擔心南昌王殺上東島。”李公子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南昌王即便是有些能力,但相比於在東島多年的李謹行,高侃和黑齒常之這樣的大將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不能那麼看!”無嗔一眼就堪破了李公子心底的想法,他微微搖搖頭,說道:“李謹行,高侃和黑齒常之為人和行事作風,新羅人早就已經摸透。
但南昌王這種不知道底細又非常銳利的年輕將領,一旦抵達新羅,必定會從之前常人看不到的弱點猛攻新羅,再加上李謹行,高侃和黑齒常之這種老辣將領,一旦抓住機會,新羅人將會很被動,甚至一個不好就會被打到金城之下。”
“原來如此。”李公子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做鯰魚效應,但是大體的原理卻都還是能夠聽的懂的。
“那麼如此,大師,就得對南昌王下手了。”李公子的神色頓時肅然起來。
“先去安排舟山海寇和揚州船廠之事,至於南昌王,貧僧記得你曾經說過,南昌王和永昌伯的女兒梁茯苓關係友善?”妖僧無嗔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厲光。
“不止。”李公子點點頭,說道:“據說,南昌王當初南下剿滅天陰教時,梁家的那位女公子就曾經為南昌王出謀劃策,故而戰事平定之後,朝廷封賞其為永昌縣君,正五品秩。”
說到正五品的時候,李公子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嫉妒。
“你們原打算是怎麼做的?”無嗔緊跟著追問。
“永昌伯病亡,但喪事已過,故而在下打算讓家兄二子,迎娶永昌縣君為妻,畢竟永昌伯雖然已經不在,但是還有新林府折衝都尉史進在,若是如此,能夠和新林府牽扯關聯,到時大事一起,必然能夠給郎君帶來一絲助力。”
揚州大都督府麾下四個折衝府,足有將近五千的正卒,若是能將附近州縣一體整合起來,到時候便是兩三萬大軍也不在話下,甚至可以直接號稱十萬大軍。
“的確夠用心,不過那是長久之計了,目前而言,還是需要針對南昌王,從這位永昌縣主的身上想一個辦法,對南昌王下手,讓南昌王不得不放開身邊的護衛獨自來見這位永昌縣主,然後趁機殺了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