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玄德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王爺不必擔心,安東諸位統帥,經驗豐富,他們不會將後撤希望完全寄托在人心算計上的。”
“這樣就好。”李絢忍不住的長鬆了一口氣,隨即拱手道:“非是小王推脫責任,實是前線大軍損傷不得。”
“無妨。”竇玄德擺擺手,說道:“陛下之意很清楚,王爺如今所做,真正的用意非在眼前,而在日後,新羅之事,就算是今日不平,他日夜必定要平的,另外還有就是倭國,王爺可找到禪宗道真的蹤跡了?”
“找到了,小王明日出發之後,趕至杭州即刻便去找他。”稍作停頓,李絢認真的說道:“新羅人無信無義,兩麵三刀,但倭國同樣也是狼子野心,當年倭國和百濟北抗天朝大軍,就是明證,可使倭國和新羅胡鬥,但最好同時弱之,無一勝者。”
新羅人不是好人,倭國人又哪裡是什麼好貨色。
最好的情況,就是兩家拚的你死我活,大唐最後不僅要推平新羅,還要推平倭國。
但這並不容易,一旦大唐流露出這番野心,新羅和倭國立刻就會聯手。
再加上還有西邊的突厥和吐蕃,大唐立刻就會陷入兩麵泥潭的狀態。
操作需要非常小心。
“南昌王之言,本官會寫信告知安東諸位使君。”竇玄德臉色肅然的看向李絢,沉聲問道:“不知除此之外,南昌王還有何言留與本官?”
“不敢。”李絢微微拱手,然後說道:“倒是小王還有三事未曾做完,還望都督周全。”
“王爺請講。”
“其一便是西域商人之事,吐蕃利用西域商人竊取我朝情報,並非一日,今次若非有新羅人引路,小王也難以將其抓獲,但吐蕃人除了揚州之外,在其他住手也都有眼線,還望都督能去函各州,詳加查察。”李絢拱手。
“王爺放心,此事隨後便處理。”
“其二是新羅人的暗線,不過處理他們要在大軍出發之後,全部清除,一個不留,不能有一絲隱患。”
竇玄德默默的點頭,李絢微微鬆了口氣,揚州畢竟是竇玄德的地盤,他做事還是要小心些。
稍作停頓,李絢神色頓時肅然起來,看向竇玄德說道:“竇翁,最後便是李懷念之事,我等雖然抓獲了李懷念,但東海王在揚州,在整個東南,並非隻有李懷念一個暗線,至於其他……”
“此事!”竇玄德直接打斷了李絢,很果斷的說道:“此事涉及宗室,還需等陛下聖旨下達。”
“那麼那位薛秘書郎?”
“他是聰明人,就連始安郡公都隻是軟禁,如何會得罪整個東南宗室,事情真要做的過了,他恐怕就連活著返回長安都是兩難。”竇玄德說到這裡,深深的看了李絢一眼。
李絢立刻苦笑拱手道:“竇翁想哪裡去了,小王怎會隨意亂來。”
“如此最好。”竇玄德輕輕笑了笑,依舊沒有完全相信李絢。
薛仲璋在揚州做的這件事情,他最後的失誤,就是給了東海王殺他的理由。
但真要殺他的,並不一定是東海王的人,但東海王這個擋箭牌,卻是所有人都能用的。
“諸事交付妥當,那麼小王就告退了。”
“明日……”
“明日小王天亮就走,不必任何人相送。”李絢再度拱手道:“畢竟小王十數日之後,就會從杭州回返,竇翁,絢告退。”
“王爺慢走!”
……
永昌伯府門前,李絢翻身下馬,帶著周乾等人直入內院。
內院中房,一人剛剛關門而出,此人赫然正是永昌縣軍梁茯苓的親舅,新林府折衝都尉史進。
李絢立刻拱手道:“聽聞都督召喚,小王來往,還請都督佑諒。”
“無妨。”史進對著李絢擺擺手,說道:“王爺事務繁忙,是史進打擾了……茯苓已經休息了,王爺這邊請。”
“喏!”李絢對著史進拱手,然後跟著他一起走向了側院。
走在廳廊之間,史進緩緩的說道:“王爺應當知曉,揚州四大折衝府,全部隸屬於左衛麾下,史某雖然已經官任折衝府都尉,但更進一步,隻有十六衛將軍和諸州刺史一途可走,新羅國小,難有施展之處,吐蕃雖大,但勝負難料,不知王爺可否指教史某。”
李絢輕歎一聲,低聲說道:“新羅之事,都尉所料不差,此行便是朝中最後一批援軍,若是能平滅新羅最好,若是不能,也當重創,逼其簽訂城下之盟,若能有功,再調任西線,但勿要再最前之軍,有時,後發,反而能夠先至。”
史進恍然的點點頭,然後從袖子裡麵掏出一封信件,遞給李絢:“王上,這是史某剛剛從朝著收到的密信。”
李絢稍微猶豫,但還是當著史進的麵,打開了密信。
“永徽六年至顯慶四年,薛仲璋於國子監進學,同學者有李敬業、李敬猷、唐之奇、杜求仁等人。”
李絢的眉頭不由得一挑,薛仲璋竟然是李敬業的人。
他不是裴炎的外甥嗎,等等,李絢似乎想到了什麼。
裴炎,薛仲璋,李敬業,駱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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