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甚至就連一些關鍵機密都不讓他參與,如此提防,真真該死。
冷哼一聲,關彌一揮手,離開了正堂,返回了自己官廨。
他還沒有被氣到在新任刺史即將履任的關鍵時刻,自己就貿然離開刺史府的。
看到關彌離開的背影,薛中璋臉上帶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在眾人都關注內堂之事時,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正堂。
這個時候,一個人從側畔湊了過來,這個人身量不高,但看上去頗有一些英武之氣,但眼神閃動之間,卻帶著精明的算計,此人赫然正是蕭山縣尉文旭。
就見文旭對著薛中璋微微躬身,也不知道他究竟說了什麼,薛中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然後兩人便相攜一起離開了,而兩人前去的方向,赫然正是錄事參軍關彌的官廨所在。
等到兩人徹底消失之後,周乾的身影才從黑暗中走出,然後又悄無聲息的退入到了黑暗之中,仿佛他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
袁嘉祚被讓於上首,來敬業坐在下首,李絢和冀囂各坐其下,後麵是杭州長史胡鬱和司馬袁誼,以及兵曹參軍張淳,至於餘澤和來遂,則坐在兩側之後,記錄要點。
李絢對著眾人拱手道:“小王在揚州時,曾經截獲消息,東海王之人,準備趁杭州水師東征之時,勾連舟山海寇,入侵杭州。”
說到這裡,李絢稍微停頓,目光在來敬業和袁嘉祚臉上掃過,兩人的神色平靜,沒有絲毫慌亂之態,李絢瞬間就知道,這一次東征的真相已經在上層之間傳揚了開來。
當日參與小朝會的人那麼多,時間一長,相關之事的真相,自然就會傳揚開來。
來敬業的叔父是黃門侍郎來濟,袁嘉祚背後也有人,彆看如今東南水軍如火如荼的籌備,但實際上,此次東援的真相,他們已經都知曉了。
李絢拱手,繼續說道:“海上之事,杭州水師已經開始籌劃在出征之前,清掃一遍舟山海寇,讓其無力西寇,然陸上之事,東海王之人……據百騎司傳聞,當初在天陰教起兵謀逆時期,一直未曾現身的九百黑卒,已全部歸到東海王麾下,若小王所料不差,此次他們應當要有所動作。”
“消息準確嗎?”來敬業終於開口,麵色肅然。
舟山海寇之事,杭州水師有能力將他們一鍋端,但九百黑卒,一旦在杭州城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夜襲杭州城,杭州城不說會大半陷落,起碼燒殺之下,損失無算。
來敬業沒想到自己剛剛接任杭州刺史,就來了這麼一個大麻煩。
“屬實!”李絢轉身對著袁嘉祚拱手,說道:“之前被黑卒劫走的那兩名士子,已經被從重新捕回,不同上次,此番重新被捕,隻是略一審訊,兩人就直接交代了。”
“王爺請講。”袁嘉祚聽清楚了其中的細節,點點頭。
李絢繼續說道:“他二人原本藏於天目山深處秘洞之中,後被調往杭州,然後有人通過運作,給了他二人假身份,早先準備潛入水師招募新卒之中,探問水師動靜,但水師新卒隻招收吳越各地世家子弟,不招收平民,故而,他二人便設計了長街刺激馬匹失控的戲碼,但可惜,一有本王在,二那些是戰馬。”
來敬業聽到這裡,眉頭忍不住的一挑。
唐律,謀算戰馬以謀人論罪,處死刑,未死,減一等,從者,減二等。
“看樣子,他們是篤定了,即便是出了岔子,也會被人救出啊。”來敬業忍不住冷笑一聲。
“我等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座秘洞,但那裡已經空無一人。”李絢有些失望的搖搖頭,看向來敬業說道:“此事無益,但無虞,東海王的手下,原本計劃潛入新籌建的水軍,探問水師動靜,然後和舟山海寇裡應外合,破壞我軍之行,但可惜,種種狡計都無法得逞,但本王並不覺得他們會因此收手。”
“無法智取,那麼就隻有強攻了。”袁嘉祚冷笑一聲,說道:“杭州水師調走,又遭遇突襲,即便是水師能夠及時的剿滅舟山海寇,但杭州城依舊將受創嚴重,本督明了,會稽府一團士卒,在水師出發之日,會悄然抵達,隻待逆賊而來。”
“那就多謝都督了。”來敬業站起來,對著袁嘉祚深施一禮。
“敬業兄客氣了。”袁嘉祚溫和的笑笑,將來敬業扶起,同時說道:“本官這還未出杭州城,可還不是外人。”
袁嘉祚一番話說出,在場眾人同時跟著笑了起來。
笑聲減緩,李絢開口:“此事大體都已在掌握,但還有一事不得不防。”
“王爺請講!”來敬業頓時肅然起來。
“那就是內應。”李絢冷冷一笑,略帶厭惡的說道:“那二人能夠替換身份進入杭州州學,說明背後那人有足夠能量促成此事,甚至還有其他更多的事情,如今這杭州府內,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內應,到時候裡應外合,就算我等已經有所準備,但還需小心。”
“此人必須要找出來。”來敬業的臉色這下徹底的沉了下來。
這個人短期來看,威脅到了杭州城的安危,但長期來看,已經威脅到了他的仕途。
最關鍵的是,他還是東海王的人,如果讓帝後知道他有了東海王屬下的線索,且沒能將其抓獲,那麼他在帝後那裡,立刻就會失分。
看到來敬業神色堅決,李絢輕輕的點頭,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堂外。
坑已經挖好,薛中璋會不會跳進來?
隻有他跳進來,李絢才能用他勾連裴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