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相比於其他三個人,李絢即便是到今天,也不過是一個鴻臚寺少卿罷了,危害極小。
洛河之上的刺殺案,更是徹底的洗清了他和東海王勾連的嫌疑。
倒是冷鱗妻子被自殺案,雖說如今似乎並沒有查出真憑實據,但各方似乎已經有所方向。
李絢常年不在長安,倒是搞不清這裡麵的玄機,隻是知道這事和他扯不上關係。
這已經足夠了,沒有必要再趟這灘渾水。
走出延喜門,陽光照下,李絢的神色已經肅然起來。
這件事還遠沒有結束,李絢,李敬業,裴炎,武承嗣,他們身上都有嫌疑,但想要擺脫這樣的嫌疑,最好的辦法,還是抓住東海王。
不過在李絢看來,他真正的對手並不是東海王,而是李敬業,裴炎和武承嗣。
……
延喜門大街北側便是太子宮,南側是左春坊,右春坊,太子家令寺,太子左右清道率府等一眾東宮屬官所在。
李絢剛剛從延喜門大街出來,就看到一條熟悉的人影在前方緩步而行。
一身的緋袍,身體挺拔,麵色莊重,李絢一眼就認了傳來。
“陸世叔!”李絢喊了一聲,略微催馬,追上之前的陸元方,然後翻身下馬,對著停下腳步的陸元方拱手道:“新年事多,未曾拜會陸世叔,還請世叔恕罪。”
“王爺客氣了,希仲不過是剛剛安置好宅子,新年也是一派忙碌。”陸元方臉上帶著一絲苦笑,然後低著李絢拱手:“下官聽說王爺授命任職鴻臚寺少卿,恭賀王爺。”
“世叔客氣了。”李絢看著似乎是剛剛從東宮出來的陸元方,有些好奇的問道:“世叔這是任職東宮了嗎?”
“算是吧!”陸元方點點頭,然後退後兩步,對著李絢鄭重行禮道:“下官朝儀大夫,檢校太子洗馬,侍禦史陸元方,見過南昌郡王。”
“世叔請起!”李絢趕緊扶起陸元方,然後和他並肩而行,同時說道:“聽世叔所言,世叔是從從五品下揚州刺史府司馬,調任從六品上的侍禦史,但卻檢校從五品上的太子洗馬,陛下又授予了正五品下的朝儀大夫,難道陛下有意讓世叔接任禦史中丞。”
禦史中丞,正五品上,大唐監察體係的二把手,僅次於從三品的禦史大夫。
但禦史大夫不常設,如今更是空缺。
如今的禦史中丞,便是大唐監察體係實際上的一把手,手下侍禦史六人,殿中侍禦史六人,監察禦史十五人,掌分察百官,糾劾非法,巡按州縣,檢視獄訟,知司綱目。
侍禦史從六品上,殿中侍禦史從七品上,監察禦史正八品上。
從宰相,親王,到大將軍,都在禦史彈劾範圍之列。
典型的位卑而權重。
故而皇帝信重之臣被任命為禦史的同時,還會檢校他職,比如陸元方的太子洗馬。
如今的陸元方就等於從從五品下揚州刺史府司馬,調任從五品上的太子洗馬,看似隻上調一級,但不知道有多少人無比眼紅,卻難以跨越半步。
更彆說,陸元方如今有多職在身,看上去更似乎是六名侍禦史之首。
隻要再往上升,立刻就是正五品的禦史中丞,和九寺寺卿也能平起平坐。
皇帝信重之深,由此可見一斑。
看著陸元方臉上並不是太歡喜的表情,李絢有些詫異,低聲問道:“世叔似乎有些不大高興,可是……剛才在太子宮出事了嗎?”
“沒有什麼,隻是有些可惜沒有見到太子罷了。”陸元方輕歎一聲,他原本有不少的建言要給太子李賢,但下麵的人,似乎並不看重這位侍禦史,“熱情”的接待一番之後,便送客了。
“此事非是太子之過,是絢前幾日多嘴了,太子和太子妃……”李絢話說到一半,便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時候,陸元方笑了笑,說道:“此事下官知情,怪不得今日初日上值,便見不到太子殿下。”
“此事絢回頭便和太子殿下詳說,世叔若有什麼建言準備好便是。”李絢笑著微微拱手。
“那就麻煩王爺了。”陸元方心底閃過一絲歎息,然後對著李絢,轉口說道:“王爺可知,竇翁在今日,被授命為戶部尚書。”
“之前在陛見的時候擦肩而過了,過兩日便去拜訪。”李絢輕歎一聲。
這一次他們幾人一同從揚州回來,李絢被任命為鴻臚寺少卿,陸元方被任命為侍禦史,竇玄德被任命為戶部尚書,可以說都有擢升。
如果算上之前被任為大理寺卿的段寶玄,調任越州都督的袁嘉祚,調任杭州刺史的來敬業,所有參與平滅天陰教和援助東島的一眾人等,俱有升遷。
走在路中央,陸元方對著李絢拱手道:“季真之事,還需感謝王爺多日照顧。”
“季真賢弟狀元之才,如今年少,今番科考若是不妥,就再等一等,狀元及第,可比進士及第要強。”李絢看了眼前方的道路,對著陸元方拱手道:“在此分路,世叔保重。”
“王上保重。”陸元方鄭重的對著李絢拱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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