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揭破底細,坦誠身份
長安西北,渭河之上。
細雨蒙蒙,落在河麵之上,濺起一朵朵的漣漪。
一艘烏篷船停在了渭河北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渭河之上的船隻一下子少了許多,最後更是隻剩下他一艘。
就在這時,一艘快船快速的從長安方向駛來,極速的朝著武功縣的方向而行。
就在快船快要抵達烏篷船前的時候,一聲冷喝急響:“停船,立刻停船。”
一道身影在轉眼間已經衝到了船頭,沒有絲毫猶豫,右掌劈空,直接轟在了河麵之上。
“轟”的一聲,一道水浪在河麵上驟然炸起,一道長達幾十米的橫江鎖鏈突兀的出現在渭河之上。
強大的反震力下,快船在渭河之上極速的旋轉,但很快,就徹底的停了下來。
就在此時,河邊的烏篷船緩緩的向前駛來。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幽幽的在烏篷船內響起:“春雨貴如油,下得滿街流,滑倒駱學士,笑壞一群牛。”
“下官武功縣主薄駱賓王見過南昌王!”一身中年文士模樣,神態儒雅的駱賓王,動作早停了下來,他站在甲板上,目光平靜的看向烏篷船內:“南昌王剛才那般說,是自認為是牛嗎?”
烏篷船內,李絢輕歎一聲,說道:“此刻,誰在看著我等,誰就是那牛!”
駱賓王警惕的目光迅速的看向四周,四野之下,明明沒人,但駱賓王卻總感覺有中有人時刻窺伺一樣。
……
頭頂的細雨滴落,落在駱賓王的後頸之上,讓他感到一陣的清涼,同時也有一陣的警惕。
“南昌王今日不是因為在皇城等著嗎,今日可是科舉的最後一日,貴府的那幾位,聽聞寫的不錯。”駱賓王神態看似輕鬆,但目光卻死死的盯著李絢,右手更是無聲無息的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遮掩在衣物之下。
“春雨貴如油,先生大才,竟然沒有絲毫感觸,著實令本王失望。”李絢感慨的聲音從烏篷船內傳出,但奇怪的是,駱賓王此刻依舊無動於衷。
李絢輕笑一聲,然後說道:“若是本王所記沒錯的話,先生當年,剛出仕,便為道王叔所辟,但在道王叔準備授先生官職,讓先生自述才能的時候,先生卻恥於自炫,辭不奉命。先生能告訴本王,真是如此嗎?”
道王,道王李元慶,永徽年間,任任滑州、徐州刺史,頗有政績,且道王李元慶事母至孝。
麟德元年,道王逝世,諡號為孝。
一個諡號為孝的宗室親王,無論如何都很難在詢問彆人才能,讓彆人自己展示的時候,和自炫扯上什麼關係。
尤其是一個數次科考,一事無成的讀書人,就算是再自負,也不應該如此吧。
這其中必然彆有隱情。
駱賓王麵色冷漠的看著李絢,神色之間沒有絲毫的急促,但背後握著刀柄的手,卻根本沒有絲毫放鬆。
李絢輕笑一聲,然後接著說道:“先生沒有接受道王叔的征辟,但是卻在不久之後,直接在中樞,官拜奉禮郎,授東台詳正學士,先生早年雖曾參加科舉,但一直未第,但在永徽年間,卻突然被授官,先生可是遇到了什麼恩主不成,既然同樣是恩主,先生為何不願在道王叔的麾下,難道是擔心他識破你?”
奉禮郎官雖不大,卻是執掌朝會的禮儀,可謂是皇帝的親信才能就任之職。
駱賓王是皇帝的親信嗎,答案自然不是。
那麼能讓駱賓王就任這一職務的人,恐怕也非是一般。
駱賓王沒有搭理李絢,腳下的快船在開始緩緩的後退。
同時,駱賓王依舊戒備的望向四周,似乎真的有什麼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暗中窺視著他,讓他異常警覺。
“永徽末年,先生卻突然因事而貶,本王原本以為,先生是因為犯顏敢諫,所以才被陛下貶斥,但本王一想到那是永徽年間,就不得不懷疑,先生在那件事情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李絢一句話,讓駱賓王的臉色越發的冷沉,他雖然依舊緊緊的握著刀柄,但此刻,腳下的快船已經調轉了過來。
細雨從高空滴落,落在了駱賓王的身上,但是卻沒有能夠打濕他的衣裳。
和烏篷船之間的距離在緩緩的拉開,駱賓王敏銳的觀察著四周的同時,重新看向了李絢。
此刻,李絢依舊身處在烏篷船裡,根本看不見人影。
烏篷船雖然在緩慢的向前,但是和快船之間的距離在迅速的拉大。
“因事貶謫,從軍西域,先生你當初犯的可不是小事啊。”李絢冷沉的聲音,依舊環繞在駱賓王耳邊。
當年即便是王勃之父,為了替兒子的死罪求情,才不過是發配交趾為縣令,駱賓王發配西域是直接從軍。
從奉禮郎,東台詳正學士,直接發配西域從軍,好像從長安到西域已經超過了三千裡。
“當年之事,王爺隨便找人詢問,也能問出真相。”駱賓王穩穩的站在甲板上,他和李絢之間的距離在被迅速的拉大,那個時候,駱賓王終於鬆了口氣,看向李絢說道:“下官當日被人誣陷放錯了禮器,然後在戴罪之時,主動申請遠赴西域從軍,可沒有牽扯到什麼不該牽扯的事件當中。”
永徽年間,朝野之中最大的事情,莫過於皇帝和長孫無忌的權力之爭。
駱賓王雖然否認,但李絢還是猜測,駱賓王肯定牽連到了皇帝和長孫無忌的權力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