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業僅僅沾染上了一點嫌疑,最後便導致朝中任何人求情都沒用。
鏟除隱患,鏟除敵人,首要的,還是保存自身,其他,借刀殺人。
李絢抬起頭,看向李竹,輕聲說道:“此事不急,以前最緊要的,還是要將最外麵的這隻碩鼠抓出來。至於剩下的,我們慢慢玩。”
李筆眉頭猛地一挑,看向李絢驚訝的說道:“王爺心中,難道已經有所計劃了?”
李絢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要徹底的鏟除這些人,我們不能動手,政事堂那邊不能動手,太子不能動手,陛下也不能動手,最後最方麵動手的,隻有天後,隻有天後自己。”
李筆臉色肅然的站在一側,仔細的聆聽,仔細的心記,以後這些事情,很有可能將由他來負責。
“隻要讓天後,認定這些人的存在,對她會構成巨大的障礙,那麼宮中,便再也沒有這些人存在的根基了。”李絢一句話,已經將大體的策略全部勾畫了出來。
“那麼具體的計劃呢?”
“沒有。”李絢微微搖頭,輕聲說道:“此事隻能隨機應變,除非我們手中,能掌握特殊的關鍵,否則隻能當做一切都不知曉。”
“難道我們就真的什麼也不做?”
“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李絢抬頭看了李筆一眼,詫異的說道:“宮中之事,彆說是你我,就是宰相都管不了,但是宮外,隻要他們敢有一步的行差踏錯,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最淩厲的殺機。”
宮內宮外,形式規則完全不同。
宮內,李絢管不到,但宮中之人,無旨出外,死便也就死了。
李筆立刻肅然,對著李絢深深的拱手。
李絢站起來,走到書房門前,然後推開門,晨光落下。
……
李絢在前麵騎著馬,到了朱雀門下,李絢下馬,馬車之內的四人,相繼下來。
四人當中,為首的赫然是年紀最輕的諸葛明輝,其次是年紀最大的陸樓,第三四位是年紀更輕些的徐安和孫賢。
陸樓是吳郡陸氏子弟,不過是家族旁係。
陸家在長安向來低調,即便是陸元方,任職侍禦史,在長安也不過是隻有一間小宅而已。
自己和家人居住勉強尚可,再有他人居住就略顯擁擠。
陸家這一次在長安科考的人不多,但哪怕是一兩人住在他家下,相互之間也茲擾過甚,所以這次,包括賀知章在內,李絢全都留在了自己的府內。
眾人當中,隻有諸葛明輝是李絢一手推上去的。
陸樓年紀最大,靠的是自己的硬實力。
徐安和孫賢二人,靠的倒是運氣多了一些,這一次朝廷比往年多招了五六人,他們順帶就在榜中。
因此也避免了李絢被人猜忌。
四人對著李絢微微拱手,然後便走入到了一旁等候的進士隊伍當中。
眾人當中為首,正是李絢曾經見過的程行謀,其次是許且,第三人是諸葛明輝。
當初和他們同在洛陽上清宮見過的楊文,卻是未在這一次的進士之列。
上千人之中,選三十九人,概率實在不高。
李絢對著眾人點點頭,然後轉身進了鴻臚寺。
等到他和眾人再度相見的時候,卻已經到了大明宮含元殿。
殿試。
自從高宗皇帝顯慶二年殿試開始,到今日,皇帝每隔兩三年,就要舉行一次殿試。
原本平常之時,吏部會試之首便為狀元,但皇帝一旦舉行殿試,殿試首名才為狀元。
一般而言,會試首名基本上會為殿試首名,但也有偶爾,殿試首名會選為他人。
這也是無法之事,皇帝親選,他人亦無法影響。
但在皇帝親選之前,一般有諸相和考官公選,皇帝基本上不會駁諸相和考官的麵子,而諸相也不會輕易去駁吏部考功郎的麵子,而會試首名,基本便是吏部考功郎親手選出的。
除非,出了幺蛾子。
……
李絢站在含元殿偏後的位置,太子李賢代替皇帝在專心答題的眾進士之中緩緩的走來走去。
李賢儘量不打擾他們的答卷,同時也難免的施加一些影響。
這些並不為過,這些人將來一旦做官,朝堂上更是要直接麵君。
若是連眼下這些壓力他們都扛不過去,如何又能正麵視君。
雖然有一些人因為太子的到來有些慌亂,但畢竟大家都是多場考試一場一場考出來的。
再加上李賢仁厚之名廣播,心中就算有些擔憂,也能全部壓製下去,不會影響自己的考試。
李絢站在一側,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過,心思回到了今年的考題:
有征無戰,道存製禦之機;惡殺好生,化含亭育之理。頃塞垣夕版,戰士晨炊,猶複城邑河源,北門未啟。
樵蘇海畔,東郊不開;方議驅長轂而登隴,建高旗而指塞。
天聲一振,相吊俱焚。
夫春雪偎陽,寒蓬易卷,今欲先驅誘諭,暫頓兵刑,書箭而下蕃臣,吹笳而還虜騎。
眷言籌畫,茲理何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