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來什麼了嗎?”韋玄藏問向李絢。
李絢思索著,說道:“老虎凶猛,陽剛而已,老子柔軟,陰柔。以柔束剛,以金丹約束天地威力,孕養同化,化育元神,這是天地大道。”
“你的悟性真的好的可怕。”韋玄藏忍不住一陣感慨,這樣的感悟,即便是在青羊宮,也未有幾人能夠說出。
關鍵是他今日傳給李絢的《老子傳道圖》,隻是他自己的手摹版本,和青羊宮中保存的《老子傳道圖》正本有著天差地彆的不同,可李絢依舊能夠參悟至此。
輕吸一氣,韋玄藏繼續說道:“老子傳道圖之關鍵,不在虎,也不在人,而在於圓。”
韋玄藏的目光落在老君身後的圓圈之上,圓圈有已經從老君身後逐漸將老虎偏移,而老虎的身體已經有大半融入圓圈之中,臉露凶相,卻在逐漸平靜。
“這並非月亮,也非太陽,這就是大道。”韋玄藏看向李絢低聲說道:“你若是能從中有所感悟,則內丹之道,已經通行。”
“多謝師尊。”李絢沉沉的對著韋玄藏躬身,師尊這麼做已經有些涉嫌違反門中律令了。
這份東西,青羊宮內非核心弟子,不得予聞。
好在李絢麵前的這個是韋玄藏親手所繪之外,其上並無任何的元炁存在,看得懂,就看得懂,看不懂就看不懂。
“不必如此。”韋玄藏微微抬手,李絢感到一股沛然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從前麵傳來,然後他自己被直接扶起。
看著李絢,韋玄藏認真的說道:“你所修行的,是宮中殘本天河真法,可修至玄胎境滿,本來因為無金丹傳承,不算頂級,但如此天地大變,不成金丹,都成內丹,所有人都要自行摩挲,你和佛門關係不錯,可以求教唯識宗。”
李絢看著老師韋玄藏,有些的詫異的說道:“師尊不擔心弟子被佛門引誘嗎?”
韋玄藏輕笑著看著李絢,輕聲問道:“你會嗎?”
“不會。”李絢根本就沒有思索,斷然直接給出了答案。
佛門雖好,但非吾鄉。
“弟子尊敬佛陀,敬仰佛陀,但不想成為佛陀,自我便好。”李絢一句話說出來自己的本心。
“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韋玄藏輕歎一聲,說道:“道門中人,何者不是如此。”
超脫,超脫,超脫俗世,正是道之所求。
“師尊,關於封佛之事,門中何種態度?”李絢看向韋玄藏,神色肅然。
關於皇帝封佛之事,青羊宮和樓觀道的態度都非常重要,二者如果堅決反對,就是皇帝也會感到無比為難。
韋玄藏直接搖頭,說道:“隻要佛門答應,道門並不異議,但隻有一條,必須是封佛。”
李絢眉頭一挑,立刻就明白韋玄藏話裡的含義,而實際上,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態度。
“唯識宗應該沒有異議,但禪宗就不好說了。”李絢的臉色嚴肅起來。
唯識宗講究除己之外,彆無他物,唯識而已,但禪宗求佛性,求自我求萬物佛性,若萬物為我,何來萬物佛性。
兩者雖非死對,但佛法本質卻大有不同。
韋玄藏搖搖頭,說道:“慢慢來吧,不著急,佛門沒有那麼容易妥協,皇帝,他的心,現在也不在這裡。”
李絢輕輕點頭,這注定是一場拉鋸戰,但拖延的時間越長,越為大眾所知,對李絢就越有利。
佛門被打壓下去,倒黴的可是武後。
“這是為師根據自身修行,略做修補的天河真法,真炁修行倒在其一,關鍵是法相,天河法相,法相天河,可不易啊!”韋玄藏將《天河真法》的修改版,還有手繪版的《老子傳道圖》,遞給李絢。
李絢再度跪下,雙手上捧,認真接下。
最後,韋玄藏看著李絢,沉聲說道:“此番吐蕃之戰,魔門眾人不必在意,佛門眾人也不必在意,真正需要小心點,是吐蕃魔女。”
“魔女?”李絢微微一愣,怎麼又來一個吐蕃美女,但隨即,李絢就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臉色駭然的說道:“難道傳說是真的?”
當年文成公主西嫁吐蕃,除帶去法典,工匠和醫藥之外,很少有人知道,文成公主是一名擅長堪輿的大唐公主。
尤其有一種,堪輿建寺的故事流傳最為廣泛。
文成公主遍行吐蕃,最後寫奏章於鬆讚乾布:“……吐蕃王土地處仰臥之岩魔女身上,因此,岩魔女之兩臂、頭、兩胯、兩肘、兩膝及四肢等,需逐一建以鎮壓之神殿,即使不成,亦當施以鐵橛。臥塘湖乃岩魔女之心血,係惡趣之門,故當除之,建以神殿。”
唐人將其當成神話來看,可是如今,如果按韋玄藏所說,這種說法為真,那麼吐蕃很有可能創造了新的魔女。
或者是,是魔女祭祀。
這樣的人物,一旦出現在戰場上,對吐蕃人的士氣而言,絕對是無比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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