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竇馳躬身退了下去。
李顯坐在一側,詫異的看向李絢:“王叔,這就完了。”
李絢沒有理會李顯,而是抬頭看向竇驍,沉聲說道:“去告訴你那位堂兄,今年秋收,若是眉縣順利度過,本王和英王殿下保他官升一級,但若是今年眉縣欠收,本王和英王殿下會聯名彈劾他。”
竇驍一驚,躬身懇求:“王爺!”
“去吧。”李絢擺擺手,竇驍有些不忍的看向李顯,李顯的臉色早就已經驚呆了,怎麼轉眼就要彈劾人呢。
一旁的姚令璋開口說道:“今年雍州節氣尚可,隻要認真操持,興修水利,則秋收順利不說,甚至大獲豐收亦有可能,到時就不是官升一級的事情了,竇參軍,去告訴令兄吧。”
竇驍臉上依舊沒有多少喜色,隻能拱手道:“下官遵令。”
看著竇驍離開,李絢這才看向李顯,沉聲說道:“殿下,可曾看明白了?”
李顯微微搖頭,他現在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回事?
一側的姚令璋歎息一聲,說道:“殿下,曆來地方官員做事,都是報喜不報憂,竇縣令剛才所說,殿下隻聽七成就好。”
“他說今年縣庫存糧僅到今年秋收,若今年秋收受災,則需要動用常平倉;照這麼說,也就是,今天眉縣縣庫存糧根本等不到今年秋收,就需要動用常平倉?”李顯驚了,有人竟然在自己麵前這麼撒謊的。
“不止如此。”李絢微微搖頭,說道:“州縣庫吏,曆來都會從州庫縣庫當中,偷竊私賣,縣庫存糧可能還會更少,想要堅持到今年秋收,竇馳少不了要自己往裡貼一些。”
“這個一些怕是不少。”李顯已經聽明白李絢剛才那番話的算計之心了。
“這些並不重要,隻要他肯貼一些,就有足夠的糧食,能讓百姓足夠開挖溝渠,興修水利,那麼今年秋收足夠保證,可如果他不貼,也沒有其他的手段,沒有足夠的糧食,那麼開挖溝渠,興修水利這些事情就不好做了,做不到,秋收難免會有問題,之後百姓賣地借高利貸,利滾利,日益艱辛……”
李絢抬起頭,冷聲說道:“這樣的地方官,這基本的治理能力若是都沒有,那這縣官他也就彆做了;可若是能做到保證秋收,那麼還算有幾分能力,保舉一下倒也不是壞事。”
一側的姚令璋輕聲說道:“如此,王爺身邊便有了兩位竇家有能力有前途的子弟。”
李顯不由一愣,這事還能這麼說嗎?
“舉主和舉人的關係曆來密切,甚至一者犯罪,另一者也要同受牽連,到時若是成了,殿下不妨派人多盯著一點。”李絢略做沉吟,然後說道:“再有,殿下今後做事,不妨強硬果敢一些。”
李顯有些詫異的抬頭。
“起碼要在外人麵前,殿下要多做主,姚長史,此事就麻煩你了。”李絢對著姚令璋點了下頭,然後站了起來,對著李顯拱手道:“殿下,臣還有護衛之事要安排,就先告辭了。”
“王叔慢走!”李顯趕緊站了起來,然後目送李絢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姚令璋在一旁輕聲說道:“殿下,這一次,南昌王是當惡人了。”
李絢強逼竇馳在前,李顯得益在後,
這中間的細節,讓李顯心中深深記住。
……
安排妥當暗衛值哨之事,李絢這才鬆了口氣。
這一千六百騎兵,一千人是右衛鐵騎,另外六百人裡,有兩百人是金吾衛和千牛衛的兩隊騎兵,剩下的四百人,才是屬於杭州衛的,當然,現在也是右衛騎兵。
右衛中郎將獨孤善在後方看押糧草,和剩下的三千六百步卒一起前行。
前方負責指揮這一千六百騎兵隊,除了各自原本的果毅都尉以外,便是正五品下郎將丘貞沐。
“怎麼樣,感覺還熟悉吧?”李絢隨意的走在營帳當中,看著身側的丘貞沐。
丘貞沐苦笑著點點頭,說道:“還好,被軟禁近半年,總算出來了,不過這一出來,又被王爺拖到了戰場上。”
自從丘神積失蹤之後,明崇儼一直用各種手段來阻止公布丘神積的死訊,甚至將丘貞沐都監視居住起來。
畢竟沒有丘神積的屍體,丘家人也不好說什麼。
後來雖然漠北傳來丘神積在剿滅漠北某一部落的時候,不幸中毒箭身亡,但丘家人也沒有太多意外。
丘神積的後事辦理倒沒什麼意外,隻是皇帝除了追封丘神積為金吾衛將軍以外,還擢升丘貞沐為千牛衛郎將。
可即便如此,也一直都沒有放他出來,直到李絢請旨,這才解除了他的約束。
“丘家在軍方的影響力,還是需要有人繼承的。”李絢稍作停頓,繼續說道:“你不在這半年,朝中之事倒也罷了,關鍵是魔門出了大事,短短幾個月,本王已經遇到三名魔門陽神了。”
“屬下知道,王爺每月送來的信件中都有提及。”丘貞沐神色肅穆起來,看向西北的天空,輕聲說道:“大軍前行,萬敵辟易,任何人想來捋虎須,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