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後同樣在看著李治。
轉過身,李絢看向歐陽氏,說道:“母妃,有些話,兒子隻對你說,你就不要外傳了。”
在他後麵站著的,是著作郎元萬頃,左史範履冰,太史令李諺。
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我,如何能攻下邏些。
看到李絢進入殿中,就要拱手行禮,李治直接擺擺手,指了指左千牛衛中郎將何堦,李絢立刻站在了何堦之後。
……
“南昌王?”李治轉頭看向李絢。
萬事謹慎啊!
……
新州雖然在高原之上,但卻是距離洮州極近。
於斯,在這裡的意思,吐蕃讚普病故,如何能說成是於斯呢。
李絢立刻拱手說道:“回稟陛下,若臣所料不錯,吐蕃新任讚普已經確定,被人借命,故而才有生生不息茁壯之意。”
地形不知,民生不知,水文氣候不知。
“所以,母妃,日後這供奉之事,我家雖不至於對佛祖小氣,但這人事可千萬不要被那些壞和尚和朝中官員弄了去,到時候,不僅佛祖保佑不成,說不好,還會怪罪下來。”李絢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歐陽氏則是抱起了小霞兒,眼神之中滿是慈愛。
李絢來的時候,殿中已經有好幾人躬身站立兩側。
李絢心思一轉,這種事情,是沒法去勸說的,而且就算他勸了也未必管用。
鴻臚寺後院書房之中,李絢的麵前擺著十幾本書籍,他的跟前,還擺著一張宣紙。
每家寺院都有供奉,那絕對不是區區幾十貫就能打發的了,甚至搞不好母妃這些年的進項搭進去了將近一半。
大唐攻伐邏些,不應該以占領為最終目的。
“是的,此事是新任侍禦史狄仁傑奉皇帝命欽查昭陵縱火案,那些和尚牽涉到了其中。”李絢稍微停頓,然後看向歐陽氏緊問道:“母妃,家中在千佛院的供奉很多嗎?”
用這份錢供奉佛祖,換取一份心安,也好過胡思亂想的生病。
其他事情無法通融,但若是劉瑾瑜以祭祖之名前往洮州,然後在河州邊境和李絢相會,也還是可以的。
當然,這就有些擦邊了,如果有人死死地盯著李絢,也不好操作。
“一切便依照母妃之意。”李絢鬆了口氣,然後趕緊轉身去用膳。
大慈恩寺的名頭極響,玄奘雖然身死,但在世活佛的名頭卻還在。
長安所有寺廟,哪得是有多少寺廟?
李絢轉頭看向劉瑾瑜,眼神閃爍:以前母妃不這樣的啊!
“好了,人齊了,就開始吧。”李治拿起桌案上的奏章,然後看向眾人說道:“今日巳時,從鬆州發回邏些急報,在上月二十六日,吐蕃副使終於見到了讚普本人。
李絢剛剛拿起來繪筆,要將自己的思路繪畫出來,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李治深吸一口氣,側身看了武後一眼。
片刻之後,李絢已經來到前院,翻身上馬,看向堂下抱著小霞兒的母妃,然後又低頭看向一側的劉瑾瑜,附身低聲道:“告訴下麵的人,家裡不許和尚登門。”
在兩側的風簾後麵,影影綽綽的似乎有更多的人影在晃動。
宣紙上,是清晰的青南盆地地圖,向西是模糊的柴達木盆地,向南則是更高的吐蕃高原,同樣一片模糊。
“如此說來,吐蕃讚普芒鬆芒讚,是真的死了。”中書令郝處俊抬頭看向李治,神色肅然謹慎。
紫宸殿中,李治一身黃色緙絲十二章紋袞服,戴黑色通天冠,神采奕奕的坐在禦案之後,武後肅然的坐在一旁。
“你說。”歐陽氏看到李絢鄭重的模樣,心裡也同樣認真起來。
“他們是在殺人滅口。”歐陽氏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她畢竟也是從永徽年間的血雨腥風當中走過來的,對這裡麵的凶險並不陌生。
吐蕃高原之地,相比於本就極高的青海之地,海拔還要高上一個層次。
李諺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稟陛下,吐蕃讚普星命猶在,但其相薄弱,虛浮,但又有生生不息茁壯之意。”
“上月二十九日,南昌王奏報抵京:七月二十六日,西星墜落。”李治的目光落在李絢的身上,隨後又看向太史令李諺,直接問道:“太史令,這段時間,可有查出什麼。”
太史令掌太史局,掌天時星曆,現任太史令為李淳風之子李諺。
李治和武後,同時深深的看了李絢一眼,但李絢已經已經躬身行禮。
“臣等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陛下天佑,福澤萬年!”在場群臣全部沉沉躬身,神色間喜意難抑。
吐蕃讚普一死,大唐和吐蕃之間的局麵,便已經翻到了極為嶄新的一頁。,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