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王從後掩殺，三萬士卒折損大半。
尚結讚認真說道：“即便是我們守不住苦海，也要讓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這本身就是我們的策略。”
吐蕃從來沒有打算過要死守苦海，這一點從眼下固守苦海的兩萬士卒中，僅有一萬是吐蕃人就能看的出來。
“火從山道一直蔓延到了山道之外，還在向著高處而來。”論欽陵猛然轉身，看向尚結讚，問道：“你不是說山道上沒有可引火之物嗎？”
“日後這苦海，就由他們來守了。”劉審禮輕輕催馬，道：“走吧，我們上苦海看看吧。”
“一切都是彭城郡公的功勞，本王不過是略微提議，沒想到竟然成了。”李絢淡淡笑笑，目光看向眼前。
“大帥早說。”李絢頓時就放鬆了下來，從疏勒南山挑選出的能夠耐受高原瘴的士卒還沒有五千，可不能輕易折損。
誰知道兩個人僅僅是幾次會麵，便已經安排了這麼驚人的計劃。
更多的吐穀渾士卒，則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瘋狂後撤。
“如果這一切都是他的局，那麼本相的局，就破了。”論欽陵一轉身，率領眾將士快速的撤往了後營。
“什麼？”
一腳下去，誰也不知道踩的的究竟是草地，還是湖泊或者沼澤。
不是劉仁軌，也不是薛仁貴，而是論欽陵接觸不多的大唐工部尚書，前將作大匠，彭城郡公劉審禮。
李謹行是洮昌行軍副元帥，副總管，在諸路總管都不在的情況下，他以燕國公，右領軍衛大將軍之職，統帥前線諸軍。
“沒錯。”論欽陵咬牙說道：“劉審禮，大唐工部尚書，前將作大匠，他竟然隻用了一月時間，就將山道構成了一座機關殺道，這是本相沒有想到的，所以增兵，打算硬毀掉這座關卡……”
在李絢從長安歸來之後，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前往拜會李絢。
枯葉更多的是堆積在山腰以下，那麼多的枯葉想要弄上來撒到山道上，可不是一個小工程。
李絢騎在馬上，轉頭問道：“對了，這一戰，究竟有多少戰果？”
在唐人新的黃冊登錄還未開始之前，他們成功的潛藏了起來。
唯一和前線有關的，就是從興海，曲溝等地調運糧草至大非川。
“噗通噗通！”突然之間，遠處山道上，最後麵的騎兵就像是受到了詛咒似的，一批批的直接倒地。
“大相，既然弄清楚了一切，那麼趕緊整修士卒，我們還有一戰之力。”
“首先，我們要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論欽陵看著遠處的山道，咬牙說道：“昨日上午，我軍突然衝下雪峰，在尕日當山峰殺入山道之中，初始並非遇敵，直至殺到唐人長水關，遭遇唐軍機關阻陣。”
論欽陵咬牙說道：“好一個南昌王，為了擊敗我等，他也是什麼都舍得。”
長水關最一開始也是他所修建，起碼地基是他的，後續的各項準備也是他做的。
劉審禮帶著李絢，蕭嗣業和手下主將，騎馬緩行而行，李謹行等人同時拱手道：“見過大帥!”
更彆說，有的時候，水流，湖泊，沼澤，還會變化，
當然薛仁貴就狠狠的吃過這裡麵虧。
“那是……”論欽陵看著那詭異的一幕，呼吸頓時就沉窒了下來，瞬間一聲怒吼：“南昌王。”
斬首吐蕃人七千餘的戰果，還不如損傷兩千唐軍來的更嚴重。
尤其當日後他們再見到南昌王和他手下黑衣士卒的時候，更是就如同見鬼一樣。
所以論欽陵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李絢身上。
火焰迅速燃燒，燒儘了高空中的氧氣，最後導致數千吐穀渾士卒窒息死亡。
“論欽陵到哪裡了？”劉審禮擺擺手，低聲問道：“已經撤至烏海，斥候已經追了上去，不過……”
論欽陵眼神抬起，望向遠處的山下，輕聲說道：“還有南昌王，本相也要稱一稱他的斤兩，究竟隻是計策無敵，還是殺伐同樣淩厲。”
夏天時，雪水融合，就連成一片。
當初祁連山脈之中，就有類似的一幕發生過。
草沼，表麵是草，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水坑的凶險之地。
“有小半斥候被引入了草沼地。”黑齒常之的眼中，帶著一絲凝重。
再到山道之外，樹木也才多了起來。
儘管從苦海到山下有兩百裡的距離，唐土雙方在山道兩側山嶺間的斥候搏殺異常激烈，但吐蕃人還是成功將不少探子送到了山下。
畢竟李絢的身份還要在他之上，又是剛領帝命而來。
鬼知道他們在枯葉之下，又埋了多少的樹枝。
論欽陵有些看不起劉審禮，畢竟一個文官。
往下到了尕日當山峰附近，荊棘才多了起來。
“那也比讓士卒拚命要容易。”論欽陵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是南昌王，他用水車將山下的枯葉弄上來。”
苦海烏海都不是小湖，中間多是山上留下的雪水積攢而成的小河小湖。
“不，不應該有那麼多枯葉的。”論欽陵直接打斷的尚結讚，咬牙說道：“是唐人，他們用了整個一個月的時間，在山道上暗埋枯葉。”
劉審禮在李絢身側，身邊站著一身戎裝的婁師德，輕聲說道：“斬首七千餘，損傷兩千。”
苦海烏海之間，草沼遍布皆是。
劉審禮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說道：“用抓住的吐蕃俘虜探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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