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很細,一直到一刻鐘之後,武承嗣才長鬆了一口氣。
他將奏本直接朝李絢一推,然後不客氣的說道:“這件事,我沒有動機。”
“沒有動機?”李絢微微一愣,他等了半天,沒想到武承嗣給了一個他沒有動機的理由。
“是的,密衛的那件事情,與國公府相關的,都有人告訴承嗣,而這個人絕對不是這一位,承嗣有所需求,也絕對不會找這個人,而且,這奏本當中,根本沒有提任何證據,隻有死人的一句話,如何能夠定罪。”武承嗣說著,臉上一陣冷笑。
李絢心底瞬間就是一轉,難道說,裴炎和元萬頃是故意的,栽贓武承嗣,但卻並不提出多少實據,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一切能夠被輕易推翻,那麼他們究竟是掩蓋什麼?
奏章當中的內容,如水一樣的流過李絢的心底。
道士。
那名密衛副統領還是一名道士。
李絢心中有些明了,這些家夥怕是在利用武承嗣清除異己,然後再將這個沒什麼風險的罪名栽贓到武承嗣的頭上。
等到武承嗣想明白這些,他立刻就知道該如何脫罪。
至於現在,武承嗣不過是因為有太子的事情分神,一時間沒有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李絢伸手,將武承嗣麵前的奏本收回,壓在手裡,然後輕歎一聲,說道:“如果這件事情和周國公沒有關係,那麼就是裴炎和元萬頃在借機清除異己,掌控密衛,這位刑部尚書可沒有那麼安分啊!”
李絢一句話,武承嗣一愣,隨即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和裴炎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了解足夠,相互之間的算計也不少。
很多時候,雖然傷不到彼此,但足夠惡心人。
現在這個時候也是一樣,武承嗣雖然有足夠的把握從密衛這件案子身上脫罪,但他擔心裴炎做了一次之後,還會做第二次,甚至以後會有無數次,這才是最令他煩躁的。
更彆說,裴炎還在試圖滲透密衛的權力。
他一個刑部尚書,滲透密衛的權利做什麼。
以武承嗣對裴炎的了解,遇上這樣的機會,裴炎絕對不會錯過的。
“這個該死的家夥。”武承嗣咬牙恨恨的咒罵裴炎。
“好了,密衛的案子,絢這裡會向陛下和天後解釋,但東宮的案子……”李絢忍不住搖搖頭,說道:“大理寺查出來的案子,證據太多了,那個人和周國公見麵有證人看到,他的手上還有周國公送的禮物,他自己寫的殘留痕跡……”
“給宮中的內侍塞一些不重要的小禮物,探聽一些太子心情的小事,這些都是常有之事,彆說東宮,就是大明宮裡,又何嘗少的了這種事,王爺應該明白才對。”武承嗣略帶不滿的看向李絢。
李絢平靜的點頭,然後開口:“但是,很不巧,趕上了這個人的確是外人的探子,如今想要翻案,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出這個人背後究竟是誰,這裡麵的一些證據,在本王看來頗有些栽贓的味道,而且這應該不是大理寺和東宮的手段。”
武承嗣的臉色再度難看了起來。
有能力在東宮做手腳的,又豈止是一般人。
這樣的人物,在窺伺東宮的同時,甚至做好了一旦被發現,就將罪名誣陷到他人頭上的準備。
這樣的人,在整個朝堂也沒有幾個。
武承嗣微微咬牙,他已經知道是誰在陷害他的。
……
李絢平靜的將第三本奏本推到武承嗣的麵前,然後輕聲說道:“關鍵,是謀害張相這件事情,是不是周國公做的。”
武承嗣的目光頓時就落在第三本奏本上,他的臉色不由得就是一白。
第三本奏本,是狄仁傑寫的,但現在,卻有一張紙條蓋在上麵。
李絢寫的,隻有兩個字,死士。
陰蓄死士。
彆看武承嗣千方百計的想要推脫到李敬業的身上,而且死人也沒法開口。
可偏偏這恰好證明了另外一件事情,那些自殺的家夥,他們的身份是死士。
就算他們原本是李敬業的人,但到了武承嗣的手裡,也已經是武承嗣的人,武承嗣的死士。
有了這些死士,在平康坊殺人,然後謀害宰相,所有的一切都連了起來。
“這……”武承嗣想要開口說什麼,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李絢頓時就明白,這其中暗地裡算計張文瓘的,絕對就是武承嗣。
不是太子,太子不過是放了一個餌,引蛇出洞罷了。
也不是密衛,沒有天後的命令,他們不敢輕易對宰相出手,尤其現在管理內衛的是元萬頃,他不過是在推波助瀾罷了。
唯一咬中這個餌的,隻有武承嗣。
甚至很有可能在武承嗣的背後,還有人在教唆。
這家夥,成了所有人利用的工具。
……
李絢輕輕的將密衛的奏本推到武承嗣的麵前,然後低聲說道:“國公,這件案子,需要有一個陰謀元凶,國公也不過是被其利用了罷了。
至於這個元凶是誰,種種證據都已經有所顯示,如今就看國公怎麼說了。”
武承嗣看著眼前的奏本,道士兩個字,在他的眼前越來越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