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一些好馬吧。”
李絢嗅著劉瑾瑜發間的香氣,輕聲說道:“天山公戰場宿將,應該會喜歡這些的,另外再加上一些字畫,綢緞,茶葉,送昌州的一些土地,應該就足夠給天後麵子了。”
劉瑾瑜原本有些僵硬的身軀終於放鬆了下來,提到了武後,她也不得不妥協。
“那麼成婚時間呢?”劉瑾瑜抬起頭,目光死死的盯著李絢。
李絢微微一笑,抱住劉瑾瑜,說道:“年後吧,初六,讓他們一家人好好過個年,我們也好好的在一起過個年,年初二我再陪你回趟嶽翁家裡。”
“算你有良心。”劉瑾瑜化嗔為笑,然後說道:“那麼這一次讓誰去提親呢?”
“麻煩一下舅父吧。”李絢低聲說道:“舅父這些年辛勞了,到時候,磕個頭吧。”
劉瑾瑜點點頭,她知道歐陽通在李絢的事情上幫助很大。
以李絢的年齡,在二十出頭的時候,就任職從三品下州都督,還是掌握實權的將軍,這樣的宗室,便是彭王當年也是沒有的。
之所以沒有遭到禦史台,言官的彈劾,一來是李絢行事謹慎,二來也是歐陽通本身就是清流一係的大佬。
閻立本,歐陽詢,岑文本,本就是上一輩的大佬。
當然,真正清流的主流是河東王氏。
隻是河東王氏一脈在皇帝廢王立武風波中受創嚴重,漸漸沒落
歐陽通岑長倩他們一班人,才剛剛走到權力中樞的邊緣。
至於說他們之後,是元萬頃,範履冰北門學士這批人。
再下麵的新一輩,就要倒黴多了,王勃,盧照鄰,楊炯這些。
“迎親的隊伍聲勢弄的大些吧。”劉瑾瑜靠在李絢懷裡,低聲說道:“畢竟是天後親口許親,還是得給些麵子的。”
“不!”李絢直接搖頭,說道:“舅父去就可以了,最多帶上秦明,宗室的人一個彆去,有些東西即便再大,也不能越過禮法兩個字。”
劉瑾瑜抬頭,看著李絢,問道:“郎君是認真的嗎?”
“當然。”李絢直接點頭,肅然說道:“家宅安寧,尊卑有序,有些東西,麹豆兒還小,不大在意,但麹家來的人就不一樣,如果我們不太講規矩的時候,他們也就不會講規矩了,到時候麻煩更多。”
“好,就聽郎君了。”劉瑾瑜抓住李絢的胳膊很用力,眼底卻笑的很甜。
即便是再大度的女人,也不想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哪怕是三妻四妾的製度之下也是一樣。
不然怎麼會有房相之事。
……
李絢恭敬的將歐陽通迎回府邸,歐陽通將婚書低回到李絢手裡,鬆了一口氣,說道:“幸不辱命。”
“多謝舅父。”李絢接過之後,認真的看了一眼,然後才放到了桌案上。
“麹家都是好說話的,尤其是最近的事情之後。”歐陽通抬眼看向李絢,似笑非笑的說道:“可不是誰都有機會進政事堂理事的。”
李絢一臉的懵,他在政事堂辦公,還有什麼其他的彆意嗎?
“你知道什麼叫做同平章事嗎?”歐陽通突然提起了彆的。
“不是同中書門下三品嗎?”李絢小心的回答。
歐陽通輕吸一口氣,開口說道:“貞觀八年,仆射李靖以疾辭位,詔疾小瘳,三兩日一至中書門下平章事,而‘平章事’之名蓋起於此。其後,凡非侍中、中書令,左右仆射而居宰相職者,多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簡稱同平章事,或加‘平章軍國重事’。”
“這不就是同中書門下三品的意思嗎?”
“三品,隻有從三品,正三品,三品之上,凡非侍中、中書令,左右仆射而居宰相職者,才加‘同中書門下三品’,三品以下的,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歐陽通一句話點破了這裡麵的關鍵。
“可外甥是從三品啊?”
“伱是嗎,聖旨呢?”歐陽通一句話反問,讓李絢愣在了那裡。
的確,他現在隻是正四品上的昌州刺史,至於從三品的昌州都督,甚至還沒下。
聖旨一日不下,一日就是虛的。
“外甥受教了。”李絢點點頭,隨即恍然的問道:“難道有人說什麼了?”
“國子監有消息,南昌王已經開始參知政事了。”歐陽通一句話,讓李絢毛骨悚然。
“舅父,外甥是宗室啊!”
歐陽通抬頭,斜眼看著李絢說道:“你記得還有哪個宗室是參知政事,並且當宰相的?”
“沒有啊?”李絢一愣,滿朝上下也沒有哪個宗室參知政事的。
“多了。”歐陽通低頭,說道:“比如齊王。”
齊王李元吉,進司徒,兼侍中,又進並州大都督。
秦王李世民,拜尚書令、光祿大夫,拜天策上將。
“所以,舅父,消息突然就在國子監傳開了,是嗎?”李絢神色肅然。
歐陽通點頭。
李絢頓時就明白,這是明崇儼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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