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擺擺手,臉上帶出一絲滿意,說道:“西北諸事,交給你,朕是放心的;朕給你特旨,吐穀渾,黨項,蘇毗,羊同諸族,若有不穩,你可以自行征伐。”
“陛下?”李絢眉頭一挑,突然他聞到了一股異樣的味道。
“你奉命就是。”李治笑笑,抬頭,說道:“好了,你啟程吧,你奏折裡的那些事情,朕會照準的。”
“臣領旨。”李絢再度沉沉躬身,然後轉身離開了蓬萊殿。
李治看著李絢的背影,麵色突然間平淡了下來。
低下頭,李治開始處理更多的奏章。
……
渭水之上,李絢揮手辭彆岸上的親朋,神色不由得有些黯然。
長安,長安。
想起在家中的劉瑾瑜,李絢心中升起一絲安穩。
他沒有讓妻子來送行,兒子李誌昭才三個月,胡亂出門做什麼。
家裡的事情,李絢都托給狄仁傑,來遂,秦明和姚崇這些人,更彆說後麵還有宗室,劉仁軌和兩位舅舅在。
家中安妥,一切就看昌州了。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是一臉肅然。
想起了皇帝說的最後一句話,有些事情,不由得李絢不聯係起來。
後半年,裴炎會西巡。
皇帝卻說,諸族不穩。
為何不穩,因何不穩,如何不穩。
以慕容諾曷缽的性子,他會不穩嗎?
皇帝要他到時候動兵,動的哪門子兵。
聖旨就在袖子裡麵,裡麵給了李絢很多的特權,其中就包括巡兵之事,所以不是漢景帝竇嬰故事。
李絢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想起皇帝說過的,吐穀渾不能滅,而吐穀渾又有亂,裴炎要西行,李絢頓時就明白了什麼。
心裡忍不住的升起一絲笑意,裴炎啊!
轉身,李絢走向船艙。
李竹快速迎了上來,拱手道:“王爺,東宮送來的那些匠人全部都安置妥當了。”
“嗯!”李絢點點頭,看了後麵的官船一眼,搖搖頭道:“東宮的那些人,看來一個能用的都沒有。”
昨日,李賢親手送來一份名單,讓李絢帶往昌州。
李絢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但他要求他們第二天就跟他一起出發。
李賢當時不置可否,並且在第二天就將李絢要求的工匠,馬官等等全部送來了,但是名單上那些人,卻是一個都沒有。
是啊,圍攏在太子身邊的那些世家子弟,又有哪個不是各大家族的嫡係,如何會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就跟著他一起上高原。
“傳令,那些人一旦出現在昌州地界,命千牛衛即刻押送瑪多,不許一人離開,若有反抗者,即行格殺。”李絢冷眼看向來李竹,李竹沒有絲毫猶豫的拱手:“喏!”
李絢點點頭,他並不擔心會有什麼後續。
一旦李賢失勢,這些人立刻就會被他們自己的家族拋棄,又有誰會來找李絢麻煩。
向前一步,推開艙門,艙內已經傳來了麹豆兒銀鈴般的笑聲。
這一刻,李絢的腦海中,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李賢。
瞬間又調到了明崇儼的身上,他總覺得,這裡麵有什麼他忽略掉的東西。
明崇儼算計李賢,還缺乏一樣。
能夠讓李賢徹底相信,自己就是韓國夫人武順兒子的證據。
可這件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
長安,紫宸殿。
武後放下手中的細竹紅筆,鬆了口氣,側身問道:“南昌王已經離京了嗎?”
“是天後,一個時辰前,南昌王已經起行離開。”元萬頃從帷幕之後站了傳來。
“陛下同意他辭去檢校太子左讚賞大夫之職了?”武後眼神幽微。
“聖旨已下。”元萬頃躬身。
“是個聰明人。”武後輕輕點頭,隨即又問道:“河源府折衝都尉定下來沒有?”
“還沒有。”元萬頃躬身,說道:“眼下有三個人選,東宮推薦太子右衛率司馬尉遲循毓,政事堂推薦揚州新林府折衝都尉史進,北門推薦朔州司馬程仲政,”
“都挺會挑啊。”武後有些好笑的看了元萬頃一眼。
尉遲循毓,鄂國公尉遲恭之子,是東宮的人,畢竟是李絢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後來雖然疏遠,但如今又親近起來。
史進,呼侖縣公史槃陁之子,祖籍瓜州,揚州新林府折衝都尉,忠武將軍。
程仲政,盧國公程咬金次子程懷亮,與太宗女清河公主之子,朔州司馬。
元萬頃躬身道:“尉遲循毓雖然出身東宮,但職位是天後所提;史進,雖與南昌王在揚州親近,但後來逐漸疏遠,隻是在戰場稍有配合;程仲政,畢竟是盧國公之子。”
武後略微思量,搖頭道:“還是用程仲政,盧國公的名頭,總比鄂國公能壓的住人。”
“還有昌州都督府司馬。”元萬頃躬身道:“北門推薦前太子典膳丞、起居舍人邢文偉。”
邢文偉,孝敬皇帝李弘親信。
武後輕輕點頭,說道:“好,就用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