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所以四郎他們……”李顯有些擔憂的看向李絢。
“這和相王無關,真正出手的,會是北門學士的那些人,甚至還有武承嗣。”李絢說出了一個李顯都差點快要忘記的名字,周國公武承嗣。
“他?”
“他躲的太遠了。”李絢微微搖頭,輕聲說道:“不該讓他躲得那麼遠的。”
武承嗣被調出京城,其實準確的說,是李絢的設計,但現在他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的算計了。
若是現在這一次能將武承嗣也一樣算計進去,那麼日後的局麵就會好過許多。
“不過現在還沒完,這一次不管誰去動手,一旦太子有所動作,那麼會牽連的人會很多,到時說不好,立刻就會被濺一身的血,搞不好,會被滿門抄斬。”李絢的臉色凝重的可怕,甚至忍不住的有些顫抖。
“皇兄有所行動,王叔,你是在說謀逆嗎?”李顯的聲音很輕,輕的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見。
李絢低頭默然,仿佛已經完全認可了一樣。
“那麼其他人,要提醒嗎?”李顯繼續追問。
李絢依舊默然,這件事情他們沒有任何餘地。
“那顯接下來做什麼?”李顯徹底的放棄了。
李絢這才開口說道:“所有一切選擇,都在於自身,忠實於整個選擇的每一個想法,每一個動作,或會將你推入深淵,或會將你送往高穹……三郎,如履薄冰,才是我們這種人,必須要牢記的信條,稍微有所忘卻,我們的下場的便隻有一個。”
“皇兄的下場嗎?”李顯的眼中帶出一絲痛苦。
“你可以看著。”李絢輕歎一聲,轉過頭看向李顯,眼中同樣痛苦,他伸手按住李顯的肩膀,認真的說道:“太子的結局,東宮諸臣的結局,誰生誰死,誰被滿門抄斬,誰又登堂拜相,所有的一切你都要看清楚,這樣,你才能看明白陛下的想法。”
“那麼皇兄他?”
“我們其實一直在救他,你忘了嗎,我們說了多少真正在幫他的話,但他有多少聽進去。”李絢拳頭頓時緊握,臉上清晰可見的憤恨,隨即,他又神情悲哀的說道:“我們現在,真正能做的,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讓他活下來,想想恒山郡王。”
恒山郡王,前太子李承乾。
貞觀十七年,謀逆,詔廢庶人,徙於黔州,。
貞觀十八年,卒於黔州。
被廢太子,僅僅一年,人就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病死的。
或者說,流放而死。
誰流放的,皇帝。
“好!”李顯抬頭,看向李絢,問道:“如何救他?”
李絢突然沉默了下來,然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首先,保存自身,其次,爭做太子,最後,以太子求情……隻有你求情,太子才有最後的機會活下去。”
“好。”李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
看著如此鄭重的李顯,李絢的心中這一刻,詭異無比的平靜了下來。
整個人清醒的可怕。
李絢從袖子裡麵,抽出一張圖紙,遞給李顯,說道:“這是一份江南織機的改造圖,你拿出去,不要找任何人教,自己閉門摩梭,然後儘可能的吃透他,半個月之後,你去將作監,找楊務廉,就說這是你的想法,能提高三成如今的織機效率,打造成型之後,進行試驗,試驗無差之後,正旦大朝會時,獻給陛下。”
“你這是要困住我的手腳啊。”李顯一眼就看透了李絢的打算,接過圖紙,同時又問道:“這東西究竟有什麼用。”
“增加財富。”稍微停頓,李絢繼續說道:“明後兩到三年,吐蕃可能會被滅,中間需要消耗的錢糧是極度恐怖的,而期間很有可能會有突厥人造反,局麵更加危急,所以大唐需要新的財稅來源……多產出來,運往西域的絲綢,便能略做補充。”
李顯驚訝的看著李絢,隨即苦笑著搖頭,說道:“怪不得父母和母後那麼喜歡你,若是讓你來當這戶部尚書,恐怕……”
“彆,打住。”李絢直接打停了李顯,然後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如果有生之間,我要回到朝堂,那麼隻有一個位置給我,那就是禮部尚書,其他戶部,兵部,吏部,刑部,工部,我都不能碰,碰了,是會死人的。”
“這事你說了不止一回了。”李顯沒好氣的看著李絢,隨即神色收斂:“戶部,兵部,吏部,的確不可,但刑部,工部卻還是可以的。”
“那樣我寧肯去大理寺和將作監……”
“……”
李顯能力和仁厚都比不過李弘和李賢,他唯一能夠讓朝臣認可的,就是孝悌之情,兄弟之義。
雖然武後和皇帝必然會選擇李顯作為太子,但他遠遠比不上前麵兩個人。
想要讓他不那麼容易被廢,就必須要打深他的根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