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送王叔。”
“殿下留步。”
……
李絢緩步走東宮走出,一路以來,他都溫和的和彆人打招呼,絲毫不留半點破綻。
出了東宮,上了馬車,李絢的臉色立刻冰冷起來:“回府。”
“是!”李竹立刻催動馬匹緩緩離開了皇宮。
馬車之內,李絢的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下來。
李賢這個混蛋,竟然在給他挖坑。
韋弘機的事情,必然是真的,他必定是犯了錯,而且是極重的錯。
李賢如果強行處理韋弘機,根本就沒有問題。
找個禦史直接彈劾,不論如何,敲山震虎還是做的到的。
甚至可以直接找狄仁傑,狄仁傑完全可以彈劾死韋弘機。
但這事,李賢明顯有忌憚。
這件事情雖然是他查出來的,但是他來洛陽,卻是皇帝讓他來的。
一國太子,如何能夠輕易離開東宮。
如果皇帝在長安,那麼李賢就應該待在長安。
如果皇帝在洛陽,那麼李賢監國,他就更加應該在長安,除非皇帝將他召來洛陽。
但是現在,皇帝在長安,卻將李賢派來了洛陽,他是太子啊,如何能輕易離京!
難免這裡麵會有陷阱。
有陰謀詭計。
圍繞著這件事的陰謀詭計。
李賢在擔心彆人在害他。
或者說,他自己心裡有鬼。
想起李賢滿臉擔憂之下暗藏的欣喜,李絢心裡明白,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韋弘機,皇帝親信,少府監。
天下財稅對有一部分過少府監,流入內庫,再加上他是洛陽留守,督造上陽宮,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有多高,自然不言自明。
眼下這件事情,未嘗就不是拉攏韋弘機的一個好機會。
如果說是其他皇帝近臣,常年在長安,李賢的處境未必不清楚。
但韋弘機對於李賢的處境,就未必知道的那麼清楚了。
這就帶來了機會。
韋弘機,出身京兆韋氏郿城公房。
郿城公房原本是東眷韋氏,後來韋弘機的祖父北周車騎大將軍韋元禮被封為鶥城公,其後代因此號為鶥城公房。
但這也不過是三代而已,和東眷韋氏關係極近。
眼下這件事情,看起來是韋府的下人在做,但完全可以構陷成韋弘機在謀亂。
甚至還可以攀附到整個東眷韋氏。
李賢讓李絢出麵調查,未必是真的就希望他能夠調查出什麼來,而且很有可能在以李絢為憑借,壓迫東眷韋氏投誠。
敲山震虎。
至於最後李絢的結果,究竟是一無所得之後退出,還是說真的調查出什麼,被皇帝責難,那就是都是李絢的事情了。
另外,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李賢想要借助李絢調查這件事情,來讓外界知道,李絢和東宮依舊是一體的。
雖然李絢如今在東宮沒有職位,但實際上,李絢依舊願意為東宮的事情奔跑。
其他人對李賢的態度自然就會有所彼變化。
……
馬車漸漸停下,車裡的李絢忍不住的輕歎一聲。
李賢,還有整個東宮,幾乎將所有的算計都放在了李絢身上,他們之間的關係,在不知不覺間竟然變得如此險惡。
李絢回想,這裡麵或許還有李敬業的原因。
當初李敬業在揚州,李絢在昌州,東西兩麵,對長安的威脅極大。
但如此,李敬業死了,隻剩下李絢,他又和東宮若即若離。
李賢自然要拉攏他。
“夫君!”裴詩彤的聲音打斷了李絢的思索。
李絢打開車簾,裴詩彤快步走到李絢身邊,擔憂問道:“郎君,太子可有事?”
李絢輕輕點頭,說道:“彤兒,幫為夫一個忙,走裴家的通道,給少府監韋弘機傳句話,就說為夫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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