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禮部尚書李博乂辭官,皇帝允許,那麼禮部尚書的位置就空了出來。
李絢陪著李敬在長街上行走,然後低聲說道:“王兄應該知曉,二十七郎今年之所以提前回來,是因為突厥動亂,整個北疆都有失控的危險,所以陛下將小弟召了回來。”
當然,這一切都是皇帝的意思。
裴廣孝當年也不是外人,太子妃裴氏就是裴廣孝的親族,裴廣孝執掌宗正寺,等於是在替孝敬皇帝李弘看著宗正寺。
一個賀蘭敏之,已經敗壞了外戚所有的名聲。
李絢的確短時間不會成為禮部尚書,但同樣的,武承嗣短時間內,也不會成為宰相。
李絢認真的點頭,這話聽起來是看似是感慨,是期許,但實際上卻是感同身受,是安慰。
李絢目光掃了四周一眼。
宗室執掌宗正寺卿,那是真正的大宗正。
“這麼說來,王兄是知道有誰想要做這個禮部尚書了?”李絢頓時明白了李敬心裡真正的用意。
“九王兄。”李絢驚訝的翻身下馬,然後拱手問道:“王兄是何時抵京的,今年怎麼這般早?”
宗室一乾人等,全部俯首聽命。
風雪之下,長街上沒有一個人。
……
吐蕃人的根基在吐蕃東南,李絢從西北殺入吐蕃,一路要殺向吐蕃東南,中間耗用的時間之長難以想象。
李絢很可能就需要武承嗣讓路,未來才能更進一步。
甚至越往後,他們之間的關係越遠,人情越淡,就隻能夠也能夠越靠自己。
人從來隻能靠自己。
明年順利拿下蘇毗,後年就算順利拿下唐古拉山又怎樣,吐蕃之地,邦國無數。
論欽陵一直以來都在示敵以弱,如果真的中計,李絢身死不說,恐怕整個西北的局麵都要翻覆。
“這當然是天後的意思。”李絢神色淡淡的說道:“如今朝中沒有了李敬業,沒有了魔教,李敬業之前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可能當做不存在一樣的抹掉,他又治理了汾州一年,不管成績如何,總算是有了地方治理經驗,往上推起碼資格是夠的。”
稍微停頓,李絢輕聲說道:“原本最早埋設這兩顆棋子,就是為了讓裴炎和武承嗣反目,現在看來,是時候動了。”
李敬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
更甚至於,李絢現在是邊州都督,武承嗣是禮部尚書,那麼將來,很有可能是李絢是禮部尚書,而武承嗣是宰相。
一步慢,步步慢。
皇帝所命,宗室一乾人等無人反對。
李絢輕輕一笑,說道:“陛下所定,朝野之望,又有何人能夠輕易更改,有些人想要圖謀,自然會遭到反噬。”
定州身處第一線,但李元軌從來沒有向皇帝請旨要求調離定州。
李絢究竟經曆多少的艱難困苦,他們其實也都是看的到的。
現在這個時候,武承嗣突然提前回京,那麼他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李筆坐在火爐旁,調離著火爐,火焰升騰,他整個人忍不住放鬆了起來。
開化坊門下,一道身影站在門下等著李絢。
能活下來,能立下大功,這就不是其他任何一名宗室子弟能夠做到的。
李絢沉默了下來,宗室中人,對武家人看來沒多少好感。
“王伯年紀太大,也該是時候安享晚年了。”李絢稍微停頓,看向李敬。
風雪之中,緩慢步行,李絢輕聲說道:“王兄,你應該明白,雖然說早年間,有人傳出流言,說小弟將來必然頂替王伯,成為新的禮部尚書,但此事,你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
正是因為如此,其他人才希望李絢能穩穩的站住位子。
李絢現在已經是邊州都督,左衛將軍,皇帝的身體情況,如何能讓他知道底細。
稍不注意,立刻就會陷入無儘的泥潭當中。
甚至就連正旦大朝也不參加,導致朝中很多人並不認識隴西郡王李博乂嗎,但沒人能忽略他。
就算再順利,李絢用三年時間拿下邏些,但他真的徹底的平定吐蕃嗎?
難。
如果說早年突厥降服,定州並沒有多少事,但如今突厥人心不安,隨時可能徹底反叛。
書房之中的爐火剛剛點燃,有些冷。
宗室在朝中的重要位置所任不多,除了隴西郡王李博乂的禮部尚書之外,早年間還有一個宗正寺卿。
李絢微微擺手,後麵的眾多南昌王府護衛已經快速的衝進了長街中,遠遠的。
但如今,宗正寺卿換成了裴廣孝,整個宗正寺已經是一盤散沙,整個宗室也是一盤散沙。
“放心,為兄知道輕重。”李敬笑了笑,說道:“二十七郎,保重,咱們這一輩,你是最受陛下喜歡的。”
……
拿下邏些是李治的希望,一旦換上李顯當朝,朝中百官的態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劉瑾瑜好奇的問道:“郎君埋的是什麼人?”
“是……”李絢剛剛開口,門外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王爺,王妃。”李竹凝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來郎君到了,來侍郎在家中跌了一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