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三刻,高岐返家,不片刻,高岐死。
右衛將軍高真行以佩刀刺其子喉。
高真行之兄戶部侍郎高審行又刺其腹。
申國公高旋斷其首,棄入道中……
高岐死了?
趙鞏眉頭緊皺。
高岐是太子之事參與最深的人,這件事情的前後秘密全都要靠他來勾連。
他這一死,線索就斷了。
“立刻傳信宮中,請命查察申國公府。”趙鞏立刻將密信遞回,三名密衛立刻轉身,朝向皇宮方向奔馳而去。
趙鞏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好狠的手段啊。
父親刺其喉,親叔刺其腹,堂兄斷其首。
最後棄入道中。
大唐什麼時候有這麼凶殘沒有人性的家族了。
申國公高士廉傳承的家風不是這樣的啊!
難道說,在高岐的手上,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太子在外聯絡的刺史,將軍,隱匿的錢財,人手,兵刃,等等。
這些東西,趙鞏必須要弄清楚。
那麼這些東西除了高岐以外,太子肯定也知道……等等,高家人也知道。
搖搖頭,趙鞏看向眼前的廣利坊,烈火燃燒。
還是得要聖旨,趙鞏雖然是密衛統領,但調查右衛將軍,還是需要皇帝的聖旨。
不僅是洛陽,長安的懷遠坊,也是一樣。
……
長安開化坊,臨近夜深。
突然響起的廝殺聲隱隱間從西麵傳來。
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這裡麵的玄機,但是很多家中護院老卒,在第一時間就握緊了手裡的長刀。
劉瑾瑜,歐陽氏站在庭院之中。
已經有六個月身孕的劉瑾瑜直接吩咐:“李筆,和其他各家王府聯係,讓所有人家都不要亂動,同時通知坊正,增派坊丁守衛坊門,若是有需要,坊正請求,各家王府會派人求證……所有人,除了坊正,都不要離開各家。”
坊正是朝廷體係當中的人,他們做什麼都在朝廷法度允許之內。
但各家王府的人在這個時候動作,就會讓人警惕。
“喏!”李筆拱手,然後快速的前往安排。
“母妃回去吧。”劉瑾瑜看向歐陽氏,輕聲說道:“今日不過是小風波而已,這些事情都牽連不到王府。”
“大郎臨走前已經做了安排?”歐陽氏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劉瑾瑜點點頭,說道:“該做的,已經都做的,不用擔心,至於剩下的,阿翁會處理好的。”
提到劉仁軌,歐陽氏終於放心下來,但她還是搖頭說道:“還是三娘你回去他們,你們幾個都還懷著身孕呢。”
劉瑾瑜看著兩側院中出來的裴詩彤和麹豆兒,說道:“這樣吧,今晚豆兒和彤兒就和三娘一起睡,母妃也回去,李筆在前院,蘇總管和周總管兩人守候中庭,有什麼事情也好調集人手應對。”
看著劉瑾瑜堅定的神色,歐陽氏點點頭,說道:“好,便這樣吧。”
劉瑾瑜招呼眾人各自進屋,在進屋的瞬間,她忍不住看向懷遠坊的方向,按照計劃,今夜該動的人已經動起來了。
……
“詔命,左金吾衛郎將秦明,升任左金吾衛中郎將。”李治平靜的看向前方桌案上的李敬玄。
李敬玄快速的寫完聖旨,然後向左側一遞。
左側桌案後的劉審禮看了一眼,沒有錯誤之後,立刻用印。
下一刻,一名千牛衛已經快速的領旨,然後衝往長安。
武後坐在皇帝側畔,默不作聲。
秦明從左金吾衛郎將,升為左金吾衛中郎將。
他爹秦嗣道是左金吾衛將軍,這樣一來將會極大的增加秦家在左金吾衛的話語權。
但這都是暫時的,隻是暫時的用秦家來平衡房先忠在左金吾衛的勢力。
一旦事情了結,秦明和秦嗣道立刻就會調走一個,這個人大概率是秦明。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殿外響起,隨即一名千牛衛將一本奏本放在了禦案之上。
武後看了一眼,眉頭緊皺。
“怎麼了?”皇帝開口問道。
“高真行,高審行和高旋,三人動手,殺了高岐。”武後的眼神無比的凝重。
皇帝也愣了。
高岐親爹,親叔,親堂兄,直接殺了高岐。
“陛下,高岐一死,很多事情都斷了。”稍微停頓,武後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怕是沒法深查,此事太有損聖威了。”
“是啊,朕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凶殘的父殺子,太違人倫。”李治抬頭,冷聲說道:“傳旨,貶高真行為潮州刺史,高審行貶為渝州刺史,高旋貶為歸善縣令。”
“喏!”李敬玄快速的擬旨,劉審禮立刻用印,就在千牛衛傳旨的瞬間,皇帝突然開口:“等等。”
“陛下。”武後有些詫異的看向皇帝。
“父殺子。”李治搖搖頭,輕歎一聲,說道:“何必呢!”
抬頭,李治開口道:“傳旨,召韓王,滕王,曹王,越王,蔣王,鄭王,還有南昌王回京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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