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隨便便一開口,就是算計人心的狠招,南昌王真不好惹。
“趙郡李氏這一次若是如此,一族當中不說多的,但有十餘族人受難,整個家族都要有頹勢。”姚令璋搖搖頭,感慨說道:“族人特彆目光之下,堅強一些的,視若無睹,虛弱一些的,恐怕少不了要自尋短見。”
“但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置之法了,難不成真的要斬首流放幾人?”李絢抬頭,輕輕的看向在場眾人。
“如果真的被抓住實據,恐怕還是願意苟且的多。”蘇良嗣看向李絢,眼神微冷:“但真正難受的,是那些沒有被抓住實據,但是卻被他人知曉的人,日後少不了要有無窮麻煩。”
“這是因為朝廷無法對趙郡李氏的核心人物下狠手,甚至酷刑拷問都做不了。”李絢抬頭,輕聲說道:“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朝中的猜忌猶在。”
冷不丁,所有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所有的猜忌,背在趙郡李氏所有的人物身上,那麼整個家族立刻就要運散八分。
之前還有幾個家族是如此,李建成的妻族滎陽鄭氏,李治的母族長孫氏,還有廢皇後太原王氏,甚至關中柳氏。
能夠斬儘殺絕的都已經被斬儘殺絕,剩下活下來的,也背負著無窮的猜忌。
趙郡李氏當然不至於到這種地步,但是這種事情一旦被皇帝記在心裡,下一次任用的時候,總要顧忌幾分。
不說他人,便是李顯。
眼下知道了這件事情,李顯以後還會將趙郡李氏子弟當做心腹嗎?
“王爺所言過甚了。”薛元超忍不住搖搖頭,說道:“或許趙郡李氏之事,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或許真的如此吧。”李絢突然笑了,笑的讓薛元超都感到有些發滲。
蘇良嗣心中輕歎一聲,他知道,李絢必定是有所發現了。
原本李絢就在找關於草原戰場的消息,隻不過一直以來,他都是將主要目光放在了陝北甘涼一帶,但如今問題卻出現在河北。
所有一切的線索聯係起來,立刻就讓李絢有所發現。
隻不過現在這個發現究竟是什麼,還很難說。
……
“對了,殿下。”李絢突然站了起來,對著李顯拱手:“今日賀知章前來崇文館拜訪,殿下是否要見一下……今日一同來的,還有範陽盧氏的盧藏用,兵部郎中畢憬之子畢構等人。”
李絢刻意忽略了陳子昂,相比於其他人終究還是要差一些。
但實際上若是細論,陳子昂的家世也不差。
他家其實出自潁川陳氏,南北朝時期遷入蜀中。
潁川陳氏在本朝還有一位宰相,貞觀朝時的禮部尚書,高祖朝時的侍中陳叔達。
對了,陳叔達和陳叔寶是兄弟。
南陳陳霸先雖然出身吳興,但同樣也是南北朝時遷過去的。
陳子昂家世雖有淵源,但在朝中實在沒有什麼助力。
“新科士子當中,的確有不少人有進士之才,殿下不妨見見。”蘇良嗣忍不住的站出來拱手。
他懷疑李絢將這些人叫到東宮,有他自己的目的,所以乾脆,他也出聲,讓李顯見人。
“好。”李顯有些詫異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後說道:“那就見見。”
“殿下還需認真以待,臣等就不用奉陪了。”李絢再度出言。
蘇良嗣剛要開口,薛元超就點頭說道:“殿下天縱英才,也該去和士子們多交流溝通。”
“善!”姚令璋同樣站起來拱手讚同。
“好吧。”李顯站了起來,然後朝外走去,同時說道:“孤現在就去崇文館見見諸位。”
“恭送殿下。”薛元超,姚令璋,李絢,蘇良嗣等人,同時停下了腳步,拱手。
等到李顯徹底離開之後,殿內的氣氛突然間冷了下來。
蘇良嗣第一個忍不住的開口:“王爺,幽州可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李絢側身看了蘇良嗣一眼,搖搖頭,說道:“這一切都是本王的猜測,不過是管中窺豹而已。”
說完,李絢對著眾人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殿中眾人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
“管中窺豹。”蘇良嗣琢磨著李絢的話,片刻之後,仿佛想到了什麼,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麵色丕變。
抬起頭,這才發現,殿中這個時候隻剩下他一人。
薛元超,姚令璋,還有其他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離開了。
隻剩下了他一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