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自己的三個幼小的兒子著涼,李絢幾乎是讓他們在家中內院就坐上了早就改造好的馬車,然後一路駛到曲江。
曲江上的畫舫已經做了大改,馬車可以直接駛上去,直接駛進船艙中。
李絢剛剛翻身上馬,李竹已經靠了過來,拱手道:“王爺,杜小姐到了。”
“嗯?”李絢平靜的點頭,杜柳這個時候找過來,他並不意外。
抬頭看了一眼遠處。
冬日時光,曲江之上遊船寥寥,岸上行人也不多,再加上李絢派人刻意封鎖,一時間,也沒人窺探什麼。
但在遠處,還是有一些萬年縣的捕快,巡街的金吾衛在環繞。
雖然都是李絢安排的,但其中難免有密衛的人。
“讓她到後麵的馬車裡,前麵在東市之外另外準備一輛馬車。”李絢抬頭作出了安排。
李竹拱手,然後快步從不遠處樹下的杜柳而去。
很快,杜柳就被請進了一輛馬車之中。
她麵色平靜的等著,果然,沒過多久,一身紫色長袍的李絢已經坐了進來。
“王爺。”不等李絢坐穩,杜柳就直接拱手,盯著他,懇切的說道:“還請王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父親一馬?”
“放你父親一馬,賢妹,你這話從何說起啊?”李絢一臉的不明所以。
車輪輕響,杜柳垂首,她輕聲說道:“禦史台已經有人在彈劾父親了,說他為顧私情,不顧政務,流連長安,意圖詭秘。”
“若是本王記得沒錯的話,杜長史離開婺州,應該是向王刺史告過假的吧,如此,他人又能說什麼?”李絢忍不住皺眉,似乎覺得這件事有些小題大做了。
“父親雖然告過假,但實際上理由牽強,而且待的時間也有些長了。”杜柳麵色難看的搖頭。
杜必興的事情,如果沒有人追究,那就根本不是什麼事。
但如果下麵有人追究,上麵又有人抓住由頭不放,那麼即便是他,也要有不小的麻煩。
尤其如果這件事情落在武後眼裡,杜必興的麻煩就更大了。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立刻回去,隻要他回去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李絢身體微微靠後,目光平靜的看向杜柳。
杜柳雖然穿著一身白色雲紋長袍,做男子打扮,但她胸前鼓鼓的,一看就知道是女子。
再加上她蛾眉螓首,眉目如畫,一眼就知道是如花似玉的美人。
李絢淡淡的一句話,目光注視之下,杜柳忍不住身體後縮。
她當然知道,對於杜必興而言,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離開長安,返回婺州。
但是杜必興走過了,或許更準確的講,是家裡不讓他走。
如今的杜家,整個家族加一塊,也不過三位刺史,朝中雖然還有一位少卿,但都不是輕易能動的人物。
在這種情況下,身為長史,又和李絢有一些關聯的杜必興,是活動最佳的人選。
很多台麵上的事情,他都可以參與進去。
“還請王爺,看著婺州的情分上,放父親一把。”杜柳低聲垂首,麵色悲戚。
“情分?”李絢身體微微前傾,近在咫尺的看著杜柳白皙嫵媚的麵龐,輕聲說道:“本王不記得和你之間有什麼私情?”
杜柳身體一頓,瑟瑟低頭。
低頭的瞬間,修長的身姿拉出一道美妙的弧線,極為的勾人,讓人忍不住的想要狠狠的拍上一巴掌。
“還是說,本王曾經喝醉過,記不得發生什麼了。”李絢似笑非笑,一隻手輕輕的撫在了杜柳光滑的下顎上。
杜柳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李絢突然間笑了起來,然後湊到她耳邊說道:“但本王看,你如今還是個處子,要不……”
“噗通!”
杜柳雙手按在馬車地板上,整個人下意識的連退好幾步。
等她驚恐的抬起頭的時候,才發現李絢已經正襟危坐,目光淡然的坐在那裡。
“你的事情,自從當初知道你和柳家有關之後,本王就再也沒有搭理過了,怎麼,你忘了嗎?”李絢臉色冷淡,聲音更冷。
杜柳一愣,隨即立刻想起,當初最早在東陽的時候,她的表兄黃子柳,原本是要投靠在李絢麾下,好好的立一番功勞,但沒想到,李絢根本沒用他,原來根源是在這裡。
“王爺,家父……”杜柳再度緩緩向前,麵色悲戚的俯身躬身,說道:“家父這一次實在因為家族的緣故……”
“因為家族的緣故,所以他就來設計算計本王。”李絢嘴角冷笑,看著杜柳說道:“將本王拉下水,替你們承擔天後的憤怒,這一手玩的的確很精,但彆忘了,你算計彆人,就要做好承受被彆人反噬的代價。”
杜柳死死的咬著嘴唇,最後她終於開口道:“杜柳願意付出這個代價。”
杜柳話剛說完,一張似笑非笑的麵孔已經湊到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識的向後一退,但又強行停下。
對麵,李絢的眉頭已經狠狠的皺起:“你來真的,為什麼,你不是訂親了嗎?”
杜柳再度低頭,滿臉無奈的說道:“他去了河北。”
他,黃子柳。
黃子柳去了河北,調去了河北。
李絢瞬間想清楚了這一切,恍然點頭說道:“他也和這件事情有關?”
杜柳低頭不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