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攻破之後,黑齒常之和李多祚率軍回援邏些,林芝依舊由孫老將軍鎮守,右屯衛將軍南炬征伐四方。”李絢看向李昭德,搖搖頭說道:“右屯衛以補給後勤而獲功,並不需要殺人記功,而且長史也不會懷疑生平征戰無數孫老將軍,會去做這種事情吧?”
四周眾人一聽,下意識的點頭,若是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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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就連楊執柔都有可能在被彈劾之列。
那麼就算是孫仁師的手下作出了這些事,那麼要追究責任,也應該追究孫仁師的責任。
而不是李絢。
吐蕃廣大,大唐將士就連一整個吐蕃都拿下來了,實在不需要殺降冒功。
以楊執柔的個性和背景,這種事情如果他知道,沒可能放過的。
李昭德抬眼看向李絢,深深的說道:“故而,敢問王爺,此事算不算殺降?”
“不是降兵?”李昭德眉頭緊皺,看向李絢問道:“如何不算降兵?”
“除了孫老將軍,沒有人有資格批準降書。”李絢搖頭,說道:“再來,既然有消息來源,那麼殺人的究竟是誰的部下,總是得有個說法吧,不能將右屯衛的將領都指責一遍吧。”
“事情便是如此了,裡外溝通不暢,最終導致那些人被殺。”李絢搖搖頭,輕歎一聲,說道:“本王回去查查,若是此事被他們拿來邀功請賞,那麼他們便是殺良冒功,但若是他們沒有拿此事邀功請賞,那麼此事便到此罷了。”
彆說是彈劾李絢了,就是彈劾那名軍中主將也不足。
“若是日後某一大軍主帥,用歸降勾引他人來降,但最後卻殺降冒功,又該如何?”李昭德最後提出來疑問。
“因為儀式沒有完成。”李絢搖搖頭,平靜的說道:“本王沒有看到那份受降文書,所以並不知道此事真假,便算有那麼一份受降文書,那麼拿到這份受降文書之後,正常的降將,應該前往文書中約定的地方,放下一切兵刃,然後自縛雙手,跪地而降,但這人,明顯沒有抵達林芝,所以嚴格來講,他不算降兵。”
李絢這個時候卻笑了,說道:“長史或許可能不知道,林芝先後有四任主將,首先是右屯衛大將軍孫公,不過右屯衛圍城之時,城池未破;之後是右領軍衛將軍黑齒常之,在他的手上林芝被攻破。”
……
投降一整套的流程,李絢都說的清清楚楚。
從左衛中郎將,到右威衛將軍,再到右屯衛將軍,到現在都右屯衛大將軍,功勳卓著。
如果說楊執柔在禦史台,這其中的詳情還能說說,但楊執柔調任中書舍人,這事就不好說了。
當然,他去彭王府,也並不是要真的做什麼王府長史,教導和規勸彭王,而是彆有任務。
附近的其他人,也都看向李絢,想聽他怎麼辯解。
“供詞上說的確曾經有一份受降文書,但被人後來燒了,至於是不是借投降而奪城,那麼便不知道,人已經被殺乾淨了。”
“是林芝城原本的一名吐蕃副將,帶一千人守在林芝東南的一座山隘,林芝城破之後,派人請降,得到允許之後,那副將帶三百人前往林芝城,在半路被伏軍襲殺,之後營寨被破,寨中諸人散落四方。”李昭德直直的盯向李絢。
對李絢好,對禦史台好。
禦史大夫崔謐和禦史中丞騫味道知道他要調任彭王司馬,這才將事情說給他聽。
“王爺此言不通,如果拿到了受降文書,都不算是降兵,那什麼才算是降兵?”李昭德站直身軀,直直的看向李絢。
李絢搖搖頭,說道:“隻能算他們運氣不好,若是他們遇到右屯衛之後,棄械歸降,自然有一條活路,但他們被殺了個乾淨,說明他們還是還手了,從還手的第一瞬間,那份降書便已經失效了。”
畢竟這是彈劾當朝彭王,太子賓客,右衛大將軍,邏些道安撫使,邏些道行軍大總管,蕃州刺史。
對李昭德而言,雖然他依舊任侍禦史,但這樣一場近乎等同於公開審訊的對話,一旦讓李絢反應過來,立刻對他就會產生惡感,日後他在彭王府就彆想有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算城中守將識人不明。”李昭德輕輕搖頭。
“那麼死掉的那些人呢?”李昭德皺著眉頭看向李絢。
稍微吐出一點風聲,就是大麻煩。
“是時任右屯衛將軍的南炬麾下的一名郎將,在八月中旬做的事情。”李昭德終於吐出了實情。
若是有人說孫仁師殺降冒功,恐怕是個人都會一口唾沫吐上去。
李昭德輕歎一聲,看向姚崇說道:“元之,回去之後將南昌王所言發布禦史台上下,一切按規製行事。”
“喏!”姚崇沉沉躬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