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瑜起茶壺,給劉仁軌倒了一杯,開口道:“夫君這些年從杭州先後調了三批人手,第一批人手直接入了右衛,第二批是右衛水師的主力,第三批則是補充了右領軍衛,左衛和右屯衛,其他左右驍衛,反倒不容易。”
“是的,這些年右領軍衛是僅次於左衛的作戰主力,損失相當不少,所以除了右衛以外,補充以右領軍衛為主,至於左衛,除了因為水師緣故,補充了一些江南兵力以外,其他的都是雍州子弟。”劉瑾瑜低聲解釋了兩句。
“還有跟著彭王征戰沙場的。”劉仁軌接過本章,抬眼好笑的看向劉瑾瑜。
“國子監,將作監,還有整個工部,都將在他的影響之下。”劉仁軌側身看向劉瑾瑜,輕聲道:“黃仁素這個工部尚書,也是都水監升上來的。”
“這雨怕是一時停不了,不過也不會太大就是。”劉仁軌抬頭,笑笑說道:“你忘了,阿翁也是久經戰場了。”
劉瑾瑜這才長鬆了一口氣,放心下來。
不過劉仁軌隨即就歎聲說道:“他如今在蕃州,正在做的,就是修繕河道,通行蜀中的打算,一旦有成,他在水道之中的威信將會大漲,現在不好說,將來等他回到長安,哪怕是做個國子祭酒,也在朝中有巨大威望。”
搖搖頭,他轉身看向劉瑾瑜,低聲說道:“明日一早,廢太子就要啟程巴州,彭王府彆有任何人送行。”
劉仁軌拿著本章站了起來,看了門口一眼,他開口問道:“聽說何以求任都水監,也從揚州和杭州調了不少人,這些人?”
在他之前,李絢已經在借助何以求在試圖通行天下水道。
“嗯!”劉瑾瑜輕輕點頭,說道:“何以求在都水監沒有根基,隻能調用江南擅長水工的工匠和軍士,如此才能順利的開拓河道,減小水患,這些都是為了大唐計算,大不了事情結束之後,讓他們各歸地方就是了。”
即便是有人關心李絢,也多數看向了蕃州。
“已準備妥當。”劉瑾瑜收斂設色,拿起一旁桌案上的本章遞了過去,道:“阿翁,這些都是當年追隨阿翁征戰新羅的舊部,和他們家中出色的年輕一輩的名單,有混的如意的,也有混的不如意的。”
根本不等劉仁軌弄清楚情況,他已經被調離了尚書省。
劉仁軌輕歎一聲,說道:“昌州,賀知章,諸葛明輝,元尉,這三人還在昌州任縣令,昌州不過六縣,他就占了一半,其他還有縣丞,縣尉,主簿一類,怕是有一半都在他的手上吧。”
劉瑾瑜微微低頭,繼續說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燕國公麾下治理之才不多,可轉任地方的就更少了。”
當年趙琪在宮中,最後也是死在了武後的手裡。
劉仁軌忍不住的微微搖頭,劉瑾瑜擔心的從來就不是皇帝,而是武後。
右領軍衛大將軍李謹行,麾下雖然也有不少人才,但多數都在刺史府和都督府任職,對於下麵的縣令,除了曲溝和興海,其他地方沒人願去。
劉仁軌搖搖頭,皺著眉頭,繼續問道:“右領軍衛?”
劉仁軌抬頭,看向劉瑾瑜:“之前讓你準備的名單怎麼樣了?”
“這是從當年彭王在杭州練兵開始的吧。”劉仁軌輕聲感慨。
劉仁軌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才說道:“今日在東宮,諸般行事,足夠看出陛下的神智足夠清醒,如此,有太平公主殿下跟前看著,有李禕坐鎮宮門,還有老夫和太子坐鎮皇宮,你家夫君又在蕃州遙望,就算有什麼錯事,陛下也會容忍的。”
“唉!”劉仁軌輕歎一聲,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案上,然後才開口說道:“如今陛下生病,天後需要處理的政事更多,平日裡根本就沒有時間到蓬萊殿中,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會發生什麼。”
劉仁軌走到了中堂之前,看著頭頂深沉的夜色,輕聲道:“你家夫君這一次推動何以求任都水監,本就是打著要利用這次水患,將整個都水監全部往上抬一級的打算,到那個時候,都水監的空缺更多,他們會全部留用。”
霞兒在宮中的這半個月,不會有任何問題。
“教學天下嗎?”劉仁軌輕歎一聲,右手向前伸出,一滴雨水落在掌心。
“若是老夫還掌尚書省,說不得,真的要給他調一調,但現在……伱告訴他低調一些。”劉仁軌按了按眉心。
他卸任尚書左仆射,和李絢調任蕃州,幾乎是前後腳的事情。
杭州水師都尉冀囂本身就是他的老部下,這些年因為家人的緣故也一直留在杭州,沒有去其他地方任職。
……
更彆說,本就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覬覦冀囂杭州水師都尉這個肥差。
劉仁軌現在這個治水行台,不過是被皇帝推到前台而已。
畢竟李絢對皇帝忠誠,奮不顧死;對太子忠誠,竭力謀劃。
“阿翁何不能雨停再走?”劉瑾瑜趕緊邁步追上,勸劉仁軌留下。
根本意識不到這其中的風險。
不過水師,大唐沒有戰事,想調往其他地方,有一個好的職位也不容易。
“如此,那阿翁小心些。”劉瑾瑜一邊將劉仁軌送上馬車,一邊招呼人送上馬具。
劉仁軌坐進馬車裡,最後看向劉瑾瑜,說道:“你家夫君的事,之前看到的人很多,說不定誰就準備坑他一手,不過現在,大家都心思都變了。”
劉瑾瑜麵色頓時肅然起來,誰準備坑他家夫君一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