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當年武承嗣,也是不止一次的犯錯,甚至圖謀宰相,最多也不過調任汾州刺史。
更甚至於現在有了一個同為秘書少監的李諺,和壓在他頭上的秘書監竇孝諶。
一直到最後,牽扯到謀反之事,才被皇帝流放,一直到死。
隻是武三思的手段有些欠缺,沒想到李諺算計的那麼準,那一日竟然就真的發生了日蝕。
武三思是武後調回來的,是武後在長安,除了太子,相王和太平公主以外,血脈最親近的武氏子弟。
王隱客皺眉,直接打斷道:“碭郡公和周國公是堂兄弟。”
世家,王隱客如何還能不明白,這件事情的最後的責任,落在了世家大族的身上。
李昭德抬眼,看向紫微宮的方向,輕聲說道:“乾陽殿距此不遠,王兄要不要立刻去向天後稟報?”
如果真的要窮追,那麼武三思便是被斬首也不過分。
李昭德很客氣的點頭,說道:“周國公病逝,李某過來看看,略儘悼念之情。”
王隱客是皇帝的人,武三思做事情傷害到了皇帝,難免會讓人覺得武後也有參與。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隻不過在最後,武承嗣看似誠懇的挑撥之言,卻在武三思心底狠狠的插了一根刺。
國子博士那種常年待在國子監教書的人,身體能好才是怪事。
國子監有人上奏皇帝,奏請陛下收福昌郡主為義女。
“李兄今日來,怕不是為了周國公吧,或許,是碭郡公了?”王隱客抬起頭,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李昭德說道:“怎麼,碭郡公又卷進什麼事情裡去了……不,是秘書監的事情,一定是秘書監的事情。”
李昭德突然笑了,微微搖頭,說道:“王兄現在出現在這裡,不也是說明,李某的猜測無誤嗎?”
那可是相王的嶽父,後麵還有竇家支撐,同樣的外戚世家。
如果那日不是發生了日蝕,武三思的受到的處罰也不至於那麼重。
李昭德也在同一時間看向王隱客,兩個人的目光交彙,一些事情在這個時候,也有了默契。
天底下人們做事情,最佳的手段是任人唯親,最差的手段也是任人唯親。
李昭德終於轉身,看向一身黑色錦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背後的王隱客,沒有絲毫意外的點點頭道:“王兄。”
或者更準確的講,是對武承嗣遺留在長安的舊部出手了。
“碭國公雖然作出了事情,但終究沒有害君之心。”李昭德抬頭看向了王隱客,王隱客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
李昭德和王隱客提前為這件事情收網,目的就是不讓彆人勾連到武後身上。
“所以,便如此定了?”李昭德再度看向王隱客。
王隱客輕輕冷笑,世家大族如果真的能奉公守法,尊君守禮,他們也就不會從前漢到如今,一直受到帝王的打壓。
甚至武三思現在這個秘書少監,還有未來已經為他準備好的秘書監,都是武後在為他鋪路。
“哦!”王隱客眉目垂下,他自然是不信李昭德的話的。
“李兄請直言。”王隱客直直的盯著李昭德。
甚至最後借助轉運糧草之事,武承嗣勉強累積軍功,最後做了禮部尚書。
王隱客微微點頭,說道:“這些事情,便交給碭國公去做吧,有了線索,他比任何人都儘心,而且他也是時候需要給自己樹個敵人了,不然總是亂來,會牽連到天後的。”
看著猛然醒悟,眉頭舒展開來的王隱客,李昭德麵色平靜的繼續開口:“怎麼,難道王兄有猜測秘書監的事和碭郡公有關?”
沉默片刻之後,他抬頭看向李昭德說道:“此事,李兄打算何時告訴陛下?”
彭王府甚至不用出手,路上就已經足夠丟掉他半條命了。
隻要阻撓一下,讓李諺遲一點發覺奏本沒有被遞上去,那麼一旦李諺找武三思詢問此事,那麼武三思立刻就能拿捏住。
李昭德明顯盯上了武三思,而王隱客則是盯上了李絢。
所謂複周禮,本身就是某種鋪墊。
秘書監的事件,是導致皇帝重病,甚至之後一大堆事情的起因。
武承嗣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沒人比他們這些人更清楚了。
“如何分憂?”王隱客問的很直接。
武後在武三思的身上投入了太多的心血,想要讓武後放棄武三思,沒有那麼容易。
“彭王府對世家大族沒有任何意見。”李昭德抬頭看向王隱客,直接說道:“隻要世家大族奉公守法,尊君守禮,那麼誰都不會有意見的。”
說不好,武三思連趕了好幾天的路,就是要在武承嗣離京之前堵住他,好好的羞辱他一番。
“如此,那麼李某便告辭了。”李昭德拱手,後退一步,隨即便退出了巷口不見了蹤影。
王隱客微微皺起了眉頭:“李兄啊,你和彭王府,似乎勾連的越來越深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