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仕,伯公?”崔明難以置信的看向盧諝,如果戶部尚書崔知悌致仕,那麼崔家在朝中的勢力將會受到極大打擊。
崔明如今之所以還能夠坐在萬年縣尉的位置,在朝中不少聲音彈劾之下,依舊穩坐,關鍵就在於崔盧鄭三家的支持。
這其中,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崔知溫和戶部尚書崔知悌,對他支持最大,如果沒有崔知悌……
崔明猛然看向盧諝:“阿舅,也就是說九郎這個萬年縣尉做不……”
“不是!”盧諝直接擺手,然後搖頭說道:“不能這麼說,一切要看彭王和太夫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打斷了盧諝的話,盧諝猛然抬頭,門外已經響起了管家的聲音:“老爺,出事了,萬年縣來人,急找表少爺回衙?”
“進來吧,發生什麼事情了?”盧諝抬頭看向門口。
一身湖色長袍的管家推門而入,對著盧諝拱手道:“監察禦史王恩正之孫,今日在街上被匪徒偷搶,好在家人敏銳,孩子才救了下來……此事甚大,金吾衛,大理寺,刑部,還有雍州府已經全部出動,萬年縣急找表少爺回衙。”
崔明愣住了,隨即猛然站了起來,麵色難看的看向盧諝道:“阿舅,杜家的人瘋了嗎,現在這個時節還亂伸手,弄的還是監察禦史的家人,他們是自己不想活了,還是不想外甥活了?”
“冷靜。”盧諝冷眼看了崔明一眼,然後才轉頭看向同樣一臉驚疑的盧藏用,說道:“七郎,此事你怎麼看?”
盧藏用雖然臉色也有焦急,但很是竭力的平靜下來,思索著說道:“按道理,彭王回京,杜家的人是不會輕舉妄動的,那麼會不會是下麵的人自己的手腳,他們可不知道彭王究竟能夠做到怎樣地步?”
李絢雖然能為不俗,但知道他的能力的,都是朝中中高層的官員。
畢竟當年李絢在長安絞殺魔教匪徒之事,知道詳情的人並不多。
所以看到這兩日氣氛鬆弛,有人就忍不住的動手。
盧諝微微搖頭,說道:“杜家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他們警告過下麵,不得對官家子弟動手。
今日見彭王的時候,彭王曾經提起過擔心家中出事,還提及相王和公主,所以今日這事,會不會是彭王做的一場戲?”
盧藏用一愣,隨即臉色徹底難看下來,他同時轉身看向崔明,認真的問道:“九郎,你和我說實話,你和彭王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私仇,為何他咬死了非要折騰你?”
“此仇,哪裡有什麼私仇,九郎甚至都沒有正麵見過彭王。”崔明一臉的莫名,他……突然,崔明臉色不由一變。
“怎麼了?”盧諝也察覺到了不對。
崔明嘴角微微抽搐,說道:“家中曾經為十六弟尋求婚約,左相孫女亦在考量之中,隻是後來左相致仕……”
盧諝猛的一拍額頭,現在什麼都說明白了。
彭王這一年的折騰,除了崔明任萬年縣尉外,還有為五娘劉瓊玉出氣的意思。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外麵響起,隨即,家中二管家趕了過來,對著盧諝拱手道:“老爺,杜家來人了……”
盧諝直接一揮手,神色冷靜的看向崔明:“你現在立刻回萬年縣衙,配合金吾衛,刑部,大理寺,雍州府全麵處置此事,該查的查,該殺的殺,看看能不能挽回,不然,就做好調任太原的準備吧。”
崔明一愣,隨即輕輕低頭:“喏!”
如果不是知道了崔知悌明年年初就要致仕,崔明絕對不會就這麼認命的。
但,崔知悌要致仕,崔家怕也是一團亂,那還顧及到他。
盧諝知道了劉仁軌的事情怕也不會太出手幫忙了,因為到現在左相也還沒有出手。
……
看著崔明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盧諝看著二管家,說道:“杜家的人既然來了,那麼就好好的招待,明白嗎?”
“喏!”二管家立刻就明白,盧諝這是不想讓盧家的人回去了。
當然不是殺人,隻是將其人一直拖延在盧家,這樣杜家的人就難以及時反應過來,作出應對。
也就是盧諝直接坑了杜家。
抬起頭,盧諝看向洛陽方向,輕聲說道:“如今這事,最怕的,便是彭王已經知道了洛陽之事。”
“洛陽彈劾彭王的事情已經做了?”盧藏用頓時無比驚訝的看向盧諝。
盧諝點點頭,說道:“太夫人認為彭王剛剛回朝,是讓天後感到壓力最大的時候,時間越往後,天後對彭王越熟悉,壓力就越小,現在看來,彭王已經看透了我等的手段。”
大家都沒有那麼容易妥協。
所以今日在盧諝和李絢和談,迷惑他的時候,李絢也在利用今日之事,迷惑了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